这时,一直侧坐着的青宁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锦毓面前,锦毓吓了一跳忙去拉她,可她怎么也不肯起来,豆大的泪珠滑过脸颊,“夫人,求您不要把民女嫁给将军,民女情愿一生做牛做马服侍您!”
“青宁,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将军哪里不好竟惹得你如此惧怕?”锦毓实在不能理解。
“夫人,将军千般好万般好,却不是青宁的心头好……青宁实不敢肖想。且夫人有所不知,青宁本名陆欢,原也出生于官宦世家御宅屋,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世世代代家风谨严,明理知德,青宁虽不才,又怎可委身作他人妾?这等不忠不孝辱没门楣的事若是让我陆家族人知晓,民女有何面目面对死去的列祖列宗!”
她哭得凄凄惨惨,满脸是泪,好不可怜,锦毓不禁为之动容。
“青宁自从被圣上赐给将军,自知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情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青灯古佛长伴一生。青宁绝不违背家族尊严,誓不为妾!若夫人执意逼迫民女,民女只得血溅当场,以死明志!”
说完,她便一头朝对面墙上撞去,速度快到锦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尖叫着看着年轻的生命即将香消玉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锦缎枕头“嗖”地飞了过来,正正好好挡在青宁面前,她一头撞在枕头上,登时跌坐在了地上。锦毓瞧见她没事,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闹够了没有!没瞧见夫人生着病吗?兀自哭哭啼啼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惊扰了夫人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还不回去好生歇着!”沈睿之阴沉着脸,目光沉沉负手站在门外。
他刚要进门就看见青宁跪着和锦毓说话,自己不便进来,正当要离去的时候,便听见青宁说什么“誓不为妾,以死明志”之类的话。暗道不好,回头果然见青宁起身朝墙上撞去。大惊失色之下他瞧见门边贵妃榻上的软枕,情急之下,随手抄起一个就甩了过去。好在他用了内力,枕头稳稳当当地抵在青宁面前,救了她一命。
青宁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瘫软在地上回想起来,只觉心有余悸,额上冷汗直冒。她看向地上的枕头,又看向睿之,知道是将军救了自己。想起之前自己的一番话可能全部让将军听见了,一时间又羞又愧,脸顿时白得像纸一般,只觉再无颜面对将军了。
锦毓只觉心跳得厉害,刚想责备青宁几句,见她脸色青白,满脸是汗,许是刚刚被睿之吓到的缘故,软在地上怔怔地反应不过来。也不忍再苛责她,只是命令喜鹊画眉去请轿子来,和青宁的贴身丫头合欢一起,好生护送青宁回去。
青宁离去之后,锦毓看向还黑着一张俊脸的沈睿之嗔怪地说到:“将军你看你……那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说她几句不就成了?好端端的发那么大火作甚?瞧把那丫头吓得,怪可怜见的。”
睿之听了,一个旋身将锦毓紧紧搂在怀里,说道:“阿毓,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害怕……我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伤害了你……我也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年轻就……”
他不再说下去,锦毓却懂了她的意思。她安静的靠在他有力的怀抱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良久,她捶着他健壮的胸膛,嘟嘴道:“将军你真是瞎操心,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青宁也好好的,一点也没受伤……”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一面促邪地笑道,“只是没想到呀,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奇女子连我们丰神俊朗的将军都瞧不上……夫人我都替将军你感到羞羞呢!”
她一个人又是笑又是玩,自得其所好不开心,根本没注意沈睿之绷紧的身子和愈发幽深的黑眸。只觉电光闪射间,自己已被仰面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沈睿之俯身亲亲自己的额角,笑得很是俊朗,“这可都是夫人的功劳,夫人将为夫吃得死死的,为夫哪还有精力去找别的女人,嗯?”
他眼中的宠溺深不见底,声音低沉醇厚,锦毓差点陷了进去无法自拔。察觉到这样的姿势很是难为情,“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还不给我起来!”锦毓抬脚恨恨踹向他,不料却被他一把握住,细细摩挲滑腻的纤足。锦毓怕痒,慌慌忙忙要缩回脚,不料被他轻轻一挣,又被他拉了回来,自己也随之覆上去。沈睿之只觉□□上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阿毓,为夫难受得紧,不如我们……”
锦毓被他搂着,内心羞涩万分,一双眸子眼波流转煞是妩媚,她在他怀中呢喃着,“不要,现在可是白天呢……”
沈睿之听她这么说好像得到特赦令一般,密密麻麻的吻顿时落了下来,嘴里嘟囔着,“为夫就是喜欢白天……”
室内一片红被翻腾,好一番迤逦缱绻的景象。
胧香院中一片春意盎然,吉祥居里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沈睿言躺在床榻上撒泼打滚,一刻也不得安宁,口中不停咒骂着沈睿之。孟氏在一旁不停地安抚着,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好不容易等儿子安睡下来不再折腾了,她才恨恨地咬着牙对孟蕙兰说,“沈睿之他们欺人太甚!林家那个小蹄子不知在老爷那说了什么恶毒话,竟使我儿遭受如此折磨……等着吧,马上咱们就新债旧债一起还!”
孟蕙兰警惕地看看四周,将一众丫头婆子都撵了出去,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姑妈,依蕙兰看这事急不得。现在您和睿之少爷正处于风口浪尖处,此时动手无异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