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常要让柳清言隔三差五的进宫,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也一定要让他干坐着呆一宿,甚至还会让他陪着自己一直去看颜惠茜。
颜贵妃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半月,小腹还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脸色却比以前差很多,太医说颜贵妃许久没有受孕,这一次的孕期反应便格外的来势汹汹,吃不下饭已经是常事,晚上也连连噩梦。
于是恒德帝去看她的次数比起之前要多得多了。
这天晚上,柳清言照常要进宫,林安佑却突然进了尚书府,面色凝重。
是了,柳清言对于颜惠茜那边的事看得极重,旁人更放不下心,于是让林安佑亲自盯着,现在高玄突然来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你说程穆泽跟颜贵妃闹开来了?”柳清言面露诧异,这是,他们同时发现这个事情了?
“对,”林安佑点点头,“今天我盯着颜惠茜的时候,发现她身边的兰溪急匆匆的跑出去跟一个男人接头,那男人是托称为他们宫里小厨房的厨子每周进一次宫的。”
“然后兰溪便引着那男人进宫,这个时候已经快晚上,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了,这厨子进后妃的内寝,总不该是去教颜惠茜做菜的吧。”
说到这里,林安佑撇了撇嘴,继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恒德帝是前朝后宫都起火啊,我瞧着他的玉冠都快绿了。”
“居然是……这个样子。”柳清言呢喃了一句。
他本来一直没听到什么消息,真快要以为颜惠茜是想要假孕然后装作十月怀胎的样子,待到生产的时候也便人不知鬼不觉的还让上次的太医找个稳婆接生,到时候便抱个孩子回来的。
到今天林安佑和他所说的这件事,他才反应过来,颜惠茜是真的要怀孕,这个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只要是个孩子就足够了。
并且,这比假孕要保险太多了。
可不管是用的什么法子,程家这皇室血脉必然不会再纯粹,程穆泽也肯定不会甘心。
“柳先生?怎么走神了?”林安佑折扇抵着下巴,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右手在他眼面前摆了两下,“我重点还没说完呢。”
“对,你继续说,程穆泽发现颜惠茜这事情以后呢?”
柳清言回过神来,程穆泽定然也是一直有留心这个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就一起发现了。
“然后啊,”林安佑晃荡晃荡坐下来,“我倒是真第一次见到那个一直笑面虎的大皇子发那么大的脾气,要不是颜惠茜宫里人嘴巴严,估计恒德帝已经被招过去了,那嗓门跟火气,已经冲到顶梁上了。”
“哇,颜惠茜才是真的,整个人直接就软了,就巴在他腿边求他不能说出去,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母亲是这样和儿子讲话的。”
林安佑说着说着还演上了,蹲下来虚抱着柳清言的腿,他也不敢真抱,毕竟没那个胆。
“穆泽,穆泽你别说出去,你知道母妃的难处,母妃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母妃在这后宫里就没办法活下去了!你也不来看望母妃,母妃寻你帮忙你也不来,你想想母妃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了……”
“你想一想,之前你被太子压着一头的时候,母妃跟你舅舅前朝后宫都在帮你,现在母妃就求你这一件事,你要说出去了,母妃怎么办啊……”
然后又站起身,学着程穆泽的口气,“儿子千想万想也没想过您会出此下策!你这样子,让儿子如何?母妃,儿子一直以为你深明大义,绝不会翻此等错误,可你这样,不仅仅是坏我大周的皇族后嗣,更是把我逼上绝路啊……”
说到最后,林安佑彻底有了情绪,越演越兴奋,“母妃,若是孩儿真要大义灭亲,你也不能怪我……”
然后又切到颜惠茜那边,“穆泽啊,你当真狠心至此……”
柳清言皱着眉头看他在这里来回自说自话,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林先生,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下次暗翎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让穆之将你和高统领分开的。”
他微笑着,用很平静的语言开口威胁。
林安佑瞬间就龟怂了,摇着扇子的右手仿佛又回到了重伤的时候,他缓缓地站起身,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颤抖着嗓音开了口,“柳先生,您刚刚那话,是玩笑话吧,您人心那么好,哪里就舍得拆散我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柳清言微笑看他。
于是林安佑腿不抖了,声音也不颤了,连语速都开始加快,“那个,知道您一开始的打算,所以那装成后厨的男人我让暗翎的人抓了,今天晚上您只要吩咐,我立马给您把人送到,到时候,戏该咋场就咋唱。”
“程穆泽估计是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了,要真说他也肯定会受牵连,毕竟是他母妃犯下的事,他现在风头正盛,根本就舍不下,要真大义灭亲,那之前他们干的事保不齐颜惠茜就全都抖落出来了。”
“嗯。”柳清言这个时候才不再假笑,他认认真真地对林安佑道:“我大概真的明白为什么高玄会被你压的死死的了。”
林安佑后背一颤,柳清言这是在跟他炒荤菜吗?!
“你真的很聪明。”他摇了摇头,程穆之除外的人还能这么了解他的,真真是很会揣度人的心思。
“我现在进宫。你同我一起,扮成我身边的小厮,到时候去了颜惠茜的宫里,你让暗翎的人见机心事。”
“对了,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