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程穆之对于这样的转变也会很乐意作壁上观。
“扣扣——”他站在程穆泽府前敲门,没过多久,有小厮出来开门,柳清言笑了笑,“烦请通报大皇子一声,说是门外有人求见。”
小厮应了,没多久又出来引他进去。
程穆泽在书房里,柳清言进去的时候有些意外,李秀居然没在。要知道,李秀作为程穆泽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谋士,几乎是与程穆泽寸步不离的,更别提现在是他来见他。
“大皇子殿下安好。”柳清言向他行礼。
“免了,”程穆泽仰躺在太师椅上,“本殿正要去找你,你倒是先来找本殿了,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同为一件事而来呢。”
“下官觉得,应该不是。”柳清言见他没有让自己坐下来的意思,只好一直站着,脸上的笑意却一直没有退下去。
“本殿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同太子关系那么好了?好到在沧州时日日同住一间卧房?”程穆泽似笑非笑,他对于柳清言本来就不是持百分之百的信任,而沧州这次的事情让他疑惑更深。
刺杀没有成功也就算了,但是刺客都被抓到了,还把自己给供了出来,那两个沧州的官员又站在了程穆之那边。
他不敢保证恒德帝真的还像以前一样那么信任他。尽管这并不是那么的影响他以后的计划,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呢,倒也亏得他能沉得住气,这么久了才提起来。
“殿下,您应该知道太子他一直都很小心,搞不好也已经发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他日日与下官住在一起,不过是将下官当作人质,图个安心罢了。”
“殿下若是不信下官,下官就是再如何解释也是徒劳无功。下官以为殿下会明白这其中的曲折。”
程穆泽没有说话,手指一直在书桌上敲打,似乎是在思考他这话里面的可信度能有多少。
可柳清言却不想再让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费时间,他开口道:“对了,殿下您应该还不知道,颜贵妃她,有喜了吧?”
程穆泽眼神中有一瞬间的呆滞,整个瞳孔都倏然放大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哦,下官刚刚从宫里头回来,说起来也不巧,下官的轿子冲撞了贵妃娘娘,险些酿成大祸了。”
“太医过来了,亲自检查过了。”柳清言抬眼看他的表情,眼底划过一丝戏谑。
程穆泽突然从太师椅上起来,走到柳清言身边,猛地抬起了下巴,“你不是告诉过本殿,父皇他,再也不会有子嗣了吗?”
“那么本殿的母妃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说到这里,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想法。
柳清言很满意地看着他脸上j-i,ng彩万分地表情,缓缓开口:“是啊,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皇上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龙嗣了。”
谋害皇嗣,这不仅仅是后宫里的妃子会做的事情,前朝,一样可以用。并且比后宫的女人们更狠更彻底。
她们通常只会对怀孕的妃子下手以此来争宠,而前朝的这些皇子们,为了避免以后再有人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或者是同他们争夺皇位,却是选择直接让皇嗣断掉。
在这一点上,柳清言非常乐见其成。
恒德帝这个父亲,不知道在清楚了这些事情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下官也很好奇,”柳清言推开他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所以才会特意过来跟您通知一声,免得您,再多了个便宜弟弟。”
“胡闹!”程穆泽一甩袖子,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真的没有想到颜贵妃会为了争宠想出这样的法子。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恒德帝的,那么万一被发现就是秽乱宫闱的罪名,那到时候受罪的就不仅仅是颜贵妃,连他也会受到牵连。
真是……
柳清言在一旁冷眼旁观,“秽乱宫闱”这四个字,出现的次数未免太多,当初颜贵妃是用这样的法子将林后给逼死,后来那个男宠徐步云也因为私通宫女而被处死,连带着那个宫女伺候的主子也因此失宠。
这才导致今日后宫颜惠茜一人独得圣恩的局面出现。
现在,这四个字再落到她自己头上,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殿下,您也别这么着急下了定论,若真是皇上的子嗣,也是美事一件,您大可多留心一点,但千万别因此与贵妃娘娘生了嫌隙,不然,就是下官的罪了。”
程穆泽看着他,心中不知怎的怒火更盛,他总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人,已经不可信了。
从程穆泽府中出来,轿子还在外面等着,他道:“你先回尚书府吧,本官今日还有些其他的事情,稍后自己回去便可。”
“是。”小厮抬着轿子,利利索索地应下。
他按着路返回,挑了另外一条路去了太子府。
此时已是深夜,这不过三个时辰里头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想必也没人会料到。
不知穆之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柳清言刚要敲门,门却突然打开了,程穆之站在门后牵着他的手让他进来。
柳清言惊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程穆之道:“刚刚暗卫通知我说你过来了,我便起来接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是有些事情。”柳清言低语,同他讲了这些事情,包括他刚刚去了一趟程穆泽府上的事情。
“这么说来,颜惠茜是要铤而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