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张氏举步走进了账房当中,俯身坐在了椅子上,眉黛深凝,沉吟了起来。
唐管事瞧着张氏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张氏因为办事不利,而责罚自己。
一阵微风拂过,桌案上的账簿随风翻开了一页,正巧张氏低下了羽睫,看向了账簿上,写着拨给慕伶歌修葺院子五百两银子,张氏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凤眸,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些邪魅的冷笑,轻哼了一声,道:“哼!那小贱人的院子,已经开始着手修葺了吗?!”
唐管事瞧着张氏没有大发雷霆,便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恭敬地对张氏说道:“回大夫人的话,昨儿工匠已经进府了。”
“呵呵!”张氏冷笑了一声,随手翻看着账簿,“修葺一个院子,竟然要用到这么多的银两吗?!”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咱们按照大小姐的沁雪居来给二小姐修葺院子……”
“二小姐?!”张氏闻言,脸色倏然一寒,冷声说道:“记住我的话,这相府之中,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童谣,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在我的面前,听到二小姐这个词!”
“噗咚!”的一声,唐管事立马跪在了张氏的面前,抬手连连抽打着自己的嘴巴,“是奴才的失言,是奴才失言。”
“得了,得了,少在我面前演戏。”张氏这话听得厌烦了,凝眉朝着唐管事翻了个白眼,冷然道:“老夫人倒是抬举那个小贱人。”
说着,张氏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摸了摸云髻之上发簪的流苏,冷哼了一声,对唐管事问道:“修葺一个院子,要花销多少银两?!”
“回大夫人的话,上一次,咱们府上给四夫人修葺院子,不算是内室的装饰,一共花销了二百两银子。”唐光是回道。
张氏闻言,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将手中的账簿缓缓地合了起来,“你起来说话吧。”
“是。”唐管事如蒙大赦一般,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张氏。
张氏抬起了手来,手腕之上的手钏相互碰撞,发出了声声脆响,张氏看着自己染着凤仙花蔻丹的指甲,从始至终不曾看唐管事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二百两银子也足够她用了,就按照王氏的清莲苑,让去她自己去修葺便是。”
玉兰处理了那些血衣之后,走进了账房当中,正听见了张氏的话,便上前对张氏说道:“可是大夫人,老夫人曾经下了指示,让您帮着那小贱人修葺院子,您若是拒绝的话,怕是会拂了老夫人的面。”
“明儿是月瑶出殡的日子,本夫人因为心急忧思病了,不得外出,你去回了老夫人这个差事。”张氏别过头,看向了玉兰,淡淡地说道。
“奴婢遵命。”玉兰回答道。
须臾,张氏放下了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纤纤玉手,将目光落在了唐管事的身上,“到时候,你就说是给慕伶歌拨了五百两的银子,老爷和老夫人最痛恨贪财之人,届时,她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大夫人妙计。”唐管事拍马道。
张氏盈盈地站了起来,瞥了唐管事一眼,道:“若是事情成了,那三百零银子,本夫人就赏给你了!”
“谢大夫人!”唐管事双眼之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嘿嘿一笑,对张氏说道。
……
慕伶歌回到了柏松苑当中,直接前往了白氏的正堂,白氏瞧见了慕伶歌,立马朝着慕伶歌招了招手,问道:“歌丫头,怎么样,那尊白玉观音可否能够修好?”
“回祖母的话,那能工巧匠,方才看了一眼,便说不在话下,还请祖母放心,两日后,孙女儿便前去将白玉观音请回来。”慕伶歌欠了欠身子,对白氏说道。
白氏闻言,双眼弯成了弦月状,和蔼的笑着,拉过了慕伶歌的手,道:“我们歌丫头本事了,不像是从前了。”
“祖母惯会取笑孙女儿的。”慕伶歌面上笑着,可是,心头却是一紧,双眸之中漾过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寒芒,心中暗忖道:“若是还如从前,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好回了,即便现在有所转变,可是依旧活在刀刃之上,时时刻刻不得松懈一分。”
白氏瞧着慕伶歌面露倦色,便对慕伶歌说道:“你若是乏了,便回去休息吧。”
“孙女儿身子不乏,瞧着祖母面色红润,便知道祖母今儿心情不错,正好孙女儿在,不如让孙女儿给祖母把把脉。”慕伶歌莞尔道。
白氏颔了颔首,伸出了手,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慕伶歌伸出了三指,搭在了白氏的脉门上,面色一喜,道:“果真祖母身子好了些,在服几服药,祖母的厥逆之症便可痊愈了。”
“二小姐的药效灵验,不但能够治好老夫人身上的病,连着心病也一同消除了。”周婆子端着黄花梨托盘,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白氏的房中,微微一笑说道。
慕伶歌侧目,笑着看了一眼周婆子,道:“周妈妈说笑了。”
白氏垂下了眼眸,正瞧见了慕伶歌裙幅之上的一滴血迹,便凝眉对慕伶歌问道:“歌丫头,这是……”
慕伶歌顺着白氏的目光看了一眼,听着白氏问道了正题上,慕伶歌的心头不禁冷笑了一声,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幽兰。
幽兰心领神会,立马开口说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在回府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毛贼……”
“谁让你多嘴的!”不待幽兰把话说完,慕伶歌立即开口打断了幽兰的话。
幽兰立马欠身,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