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因果钟的钟声很近又很远。
江映离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师弟,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都笼上了一层雾……
※
古丁龄再踏入蓬莱之时,大大方方,几乎半点儿也没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
蓬莱弟子却觉得他戴着大斗篷鬼鬼祟祟,还没认出他是谁,就已报告给了岑远道……
“师弟。”
岑远道在阵外,轻轻地唤了江映离一阵。
正通大师并没有拦他的呼唤,岑远道没得到江映离的回应,既了然却又有些失望……
“师弟,你可切莫被困在因果钟内啊!”
忧心忡忡,却还是出了石室。
正通大师在石室内重新布下结界。
岑远道在是非殿中,命弟子散去大半,独自一人在殿中等那不速之客……
古丁龄不负所望地进了是非殿。
岑远道在是非殿的正殿上首,端坐着,客气地道:“妖师再入我蓬莱,真叫我蓬莱蓬荜生辉!”
古丁龄连头都没从斗篷后露出来,有些不太客气地道:“若蓬莱都称得上‘蓬荜’,阎浮提恐怕处处都是破烂地方了。”
岑远道道:“阁下此来,可是为了阮错?”
古丁龄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瞧见阮舟摇给他留的信时,古丁龄当真气不打一处来,觉得阮舟摇没出息透了!
江映离一来,他就跟着他走了,而且,还敢和他一起上蓬莱!
他便真不怕江映离把他坑死在蓬莱山!!
岑远道道:“我师弟正在帮阮错解决他魂海之内的问题,还请阁下暂时不要打扰他们。”
古丁龄道:“岑掌门真是有两个好师弟,一个伤人,一个救人。”他嘲讽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帮上了什么忙呢。”
岑远道有些尴尬,知道古丁龄是在说y-in极幡的事。
范飞平动用y-in极幡毕竟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被古丁龄这样不光明正大的妖魔光明正大地点了出来,尴尬之外还有些许的荒诞。
“……阮错他不会跟你走。”岑远道定了定神,道,“他父亲的事到底已经过去了,你何苦拖他入劫?”
古丁龄冷笑道:“你们杀了人,却还要别人大度,这就是你们阎浮提所谓的正道吗?”
岑远道道:“一味的沉湎于过去于现在于事无补,我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见阮错万劫不复!”
古丁龄道:“你是不愿见他万劫不复,还是别有私心?”
岑远道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与师弟,有天定的姻缘……”
古丁龄一听这话便似有怒火:“天定的姻缘,你说这话便不觉得可笑么?你蓬莱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所谓天定的姻缘,到头来,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妄!”
岑远道有些不解地道:“阁下既传私信于我,我以为你的想法或多或少有些改变?”
古丁龄若没有“和解”的意思,和他私下见面又有什么意义?
古丁龄冷淡地道:“我传私信于你,自是有话不能叫旁人听见。”
岑远道道:“阁下有话但说无妨。”
“你可知你的范师弟,现在身在何处?”
岑远道面色一变,道:“你这话何意?”
范飞平将y-in极幡打入了阮舟摇的体内,岑远道一听这话,便以为古丁龄对范飞平下了毒手!
古丁龄道:“你这幅表情做什么?我可什么都还没干……”他冷笑一声,道,“你蓬莱却与异戊阁有所勾结,这消息若是传出阎浮提,蓬莱百年清正之名丧尽!”
岑远道猛地起身,道:“还请阁下不要随意造谣!”
古丁龄道:“我是不是造谣,岑掌门自己心里清楚。”他嗤笑道,“你蓬莱若能解决他体内的y-in极幡,再好不过。若解决不了,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蓬莱便等着污名加身吧!”
扭头便走。
岑远道立刻道:“等等!”
古丁龄并不止步。
岑远道沉声道:“你说范师弟他与异戊阁勾结,有什么证据?”
古丁龄道:“想要证据,岑掌门自可亲自派人去金陵州……”他不无嘲讽地低嗤了一声,道,“但不知一向自诩刚正清明的蓬莱,对待自己人是否也能不偏不倚?”
岑远道道:“可阁下怎么知道范师弟与异戊阁之间的事?”
古丁龄道:“似我这等妖魔歪道,与异戊阁当然有所往来……”他头也不回地道,“比不得‘刚正清明’的蓬莱!”
岑远道没有再吭声,眼睁睁地看着古丁龄出了是非殿。
古丁龄这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