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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带附近站满了世界各地的人,薄司寒单手插兜,垂眸看着手机,食指按下开机键。信号刚恢复,卫斯的电话便打进来。
“,你给的号码是非实名制手机卡,查不到任何信息……”
不远处开始有行李传送出,薄司寒盯着传送带上各色行李,“林旭那边怎么样?”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卫斯眉心紧蹙,“说最近期末考,之前选修的大学美术作业一直没交,今天是最后期限,还问我交了没。”
薄司寒眸光微敛,“派个人跟着他。”
挂断电话,正巧姚夏的嫩粉色行李箱闯入视线,他俯身想要拉过行李箱,迎面走来一个穿羽绒服的男人,猛地撞了下他的肩膀。待他站直身子,机场人来人往,那人早已不见踪迹。
陌生的手机铃声传来,薄司寒身子一顿,摸进口袋,掏出一部手机,一长串陌生号码映入眼帘。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屏幕,将手机置于耳边。
“很高兴见到你,薄先生。”经过变声器的处理,男人的声音显得太过低沉。
薄司寒的目光在附近搜寻着,眸中越见幽邃。
“别白费力气了,你看不到我。”
“你是谁?”薄司寒眉心紧蹙。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可以帮你的人。”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替我向姚小姐问好,我会再和你联系。”
听筒中传来“嘟嘟”声,薄司寒收起手机,转回身,就看到姚夏从洗手间走出来。
“水土不服吗?”姚夏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眉心微蹙,“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薄司寒拉过她的手,嘴角微勾,“走吧。”
对于姚夏而言,出国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基本没人认得她,可以过几天普通人的生活。退一万步讲,就算有狗仔不惜成本跟着她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薄司寒也已经准备公开,不过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当薄太太罢了。
但薄司寒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轻松。这一路上,他时不时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
即便是拖着行李箱,走在走廊厚重的毛毯上依然无声。走到306号房门口,薄司寒掏出房卡,揽过姚夏的肩膀,她就被他半推着先走了进去。
姚夏几步跑到屋内,一放松整个人呈大字形趴进柔软的被子中,“哎,还是床最舒服。”
半晌没人回应,她慵懒地坐起身,瞥向门口,才只薄司寒还站在门口,侧眸看着什么。见她看过来,他敛起目光淡然那关了门,脱下外套挂进柜中,刚推上柜门,后背一暖,某人两只冰凉的爪子已经在他的肚子上。
“等等。”
薄司寒推开她的手,仔细看过屋内每一个角落,才安心。
“晚上想吃……”
转过身,就见姚夏趴在床上,已经睡成了一头死猪。默然咽下到嘴边的话,薄司寒拿过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去她额前的碎发,嘴角微勾,眸色却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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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夏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却是睡眼惺忪。屋内只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咖色的墙面上,多了几分暖意。胡乱揉了揉头发,眼睛却又缓缓合上,模糊不清地说着,“阿弈,几点了?”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和洗手间隐隐传来的水声。
某一刻,她扶着床头坐起身,喊了声,“阿弈!”
几次呼喊无果后,她不耐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拖沓着拖鞋走到洗手间门口,手刚抚上门把手,就听得门里传来薄司寒的声音。
“确定没有这个人?”
心头狠狠一顿,握着门把手的手也默然握紧。
听到这句话,首先闯入脑海挥之不去的想法便是,林旭给的地址,根本就没有徐嘉烨这个人。
她本不该抱有太大希望,毕竟他们相当于是拿着三年前“人子”随意记录的信息去陌生的地方找人,而三年到底会有多大的变化谁也说不清。
浴室内水雾缭绕,薄司寒挂断电话,放在桌边,抬眸看着镜中模糊的身影,若有所思。开门声传来,一阵凉气侵入,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薄司寒一把拉她入怀,抬手揉了揉她的刘海,“睡好了吗?”
姚夏拥紧他的腰身,眸光空洞,“你说我们还能找到嘉烨吗?”
“信我,一定能找到。”
虽然只是一句类似于安慰的话,但于她而言却是一阵强心剂。她信他,始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