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珺拽住他,“你要自己背这个罪名?”
卫珩一笑,“你也说了,就算我不背,你受罚我也是跑不了的。不如赌一把。”他拍拍楚珺的肩膀,“再说,还不一定被发现呢,说不定我们就是在自己吓自己。只要撑过这次,咱们有的是办法把雍州镇戍补上。”
楚珺皱眉,沉默半晌。就在卫珩要再开口劝她时,楚珺忽然道:“来人!”
站在稍远处的卫仁身形一掠,在楚珺面前跪下,“殿下。”
“传令孟蔼,派东宫卫率将所有负责装船的、接近过运粮船、接触过赈灾粮的户部官员全都传到这里来!谁敢不从,直接动手把人抓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卫仁一抱拳,转身离去。
卫珩眉头微舒,笑笑道:“想通了?户部你能对付吧?”
楚珺回以一个笑容,“你放心去雍州,户部我能收拾。”她的笑意里多了一分森冷,“就算是想搞垮我,我也得拽几个垫背的!”
东宫。
“干什么的!”把守在东宫府库方向的侍卫将茯苓拦住。
“我是殿下的近身侍女,来库房取件殿下要的东西。”
侍卫将她打量一番,“今日府库有要事,除非有殿下手令,否则一概不许出入!”
“这样啊……”
“快走快走!”
“那好吧……”茯苓没有多停留,转身走了。
茯苓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脚步不停,径直回厢房去了。过了一会儿,厢房后窗微一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状,就像是被风吹动了一下似的。
茯苓悄无声息地来到宫墙边,将一张纸条从宫墙底下的排水洞中递了出去。
一直盯着她的人不知是谁派来的,是太女发现了什么……还是世子?不过那人身手不算极好,避开他还是可以的。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免得打草惊蛇……
“你在这做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茯苓猛地抬头,看到来者又放松下来。“我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没有跟你汇报的必要吧?”
陈易依旧面色平静,“我只是不想你坏了我兄长的事。毕竟,你家主子与我兄长目前还在合作。”
茯苓轻蔑一笑,“你兄长?你兄长现在不过是一条丧家犬!”
一抹怒意从陈易眼中闪过,然而微不可察,看上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平静谦和,“我兄长怎样还轮不到你置喙。你主子也不会因为你得罪我兄长。你好自为之。”说完,陈易转身离去。
茯苓瞥了一眼陈易的背影,“哼,还当自己是陈国的贵人呢。”
七月初七辰时,灞县东渭桥仓。
楚珺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户部官员,极力控制才将汹涌的怒气压制住。不过,户部仓部司的官员也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太女只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就已经吓得要死了。
楚珺的目光在最前面跪着的户部尚书张从身上多扫了几个来回,张从就已经隐隐发抖了。半晌,楚珺忽然笑了一声,底下一半的人吓得跪不住,张从就更是差点瘫倒在地。
“怕么?张大人?”
张从这会儿哪里张得开口?
楚珺冷笑一声,“张大人,你放心,就算是上路,你也不是一个人,多得是人陪你呢。还都是你平日里认识的熟人,多好啊。”
楚珺这话一出,抖的就不止张从一个了。
“殿、殿下,事情不、不是这样的,臣、臣等有罪、臣等疏忽……”
楚珺的声音骤然狠厉,“你把本宫当傻子不成!”
张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就被楚珺这一声吓得再也没了开口的力气。
卫仁忽然上前,在楚珺耳边说了一句话。
“匿名传信?”楚珺眉头略沉,“我看看。”
卫仁递上一封信。
楚珺迅速看完,神色骤变。卫仁有些担忧地道:“殿下……”
楚珺飞快迈出几步,避开户部众人,低声道:“孟蔼现在在哪?”
“回殿下,孟大人此时应在京中。”
楚珺语气急促,“马上飞鸽传书,让他进宫,以运粮船有漏水现象为由拖住父皇,绝不能让父皇在今天见任何人!”
卫仁一惊,“殿下,离开船还有将近一天时间,为何现在就要告诉陛下?这不是……”
楚珺将那封信递给卫仁。
“消息泄露,盛安公主知赈灾粮有异?”卫仁猛地抬头看向楚珺,“殿下,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消息是真,必须马上拖住父皇,不能让二皇姐或者她的人见到父皇。宁可本宫自己把事情捅出来,也不能让盛安公主在父皇面前告状。”
元紫琰以弃户部为代价,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拉自己下马,现在得到消息知道事成,必然会马上进宫告状,正好抓自己一个证据确凿。
这种情况,父皇就是有意偏袒都没办法,更何况父皇也不会偏袒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件事从元紫琰口中出,入父皇的耳。不然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卫仁拱手,“属下明白了。这就传书孟大人,请他进宫。”
楚珺点头,“就说盛安得讯,他就知道在父皇面前怎么说了。”
“是。”
鸽子扑啦啦展翅飞上天空。楚珺抬头望着鸽子消失在天际,长长舒了口气。
卫仁有些担心,“殿下,孟大人能挡得住盛安公主见陛下么?”
楚珺摇头,“不知道。只是尽量多拖一会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