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以蒜头鼻男人为首的几个人更是脸色惨白,看着苏卿的眼神就像是活见鬼了一样,不少人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解释发生在他们眼前的情况?他们是来参加九渊招募的,这里的评审没有哪个不是隐世又被请出来的高人,甚至比鬼手家族更加古老,名声也更加显赫的也有好几个,其中一个还是某届胜出了鬼手家族的那位的后人。
现在你告诉他们,这些人加起来,竟然连辨认哪个是苏卿做出来的玉雕这样小事都做不到?
那…
“那你们凭什么来做我的评审呢?”苏卿道:“如果连哪样是我做出来的东西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那么,你们所评审的又是什么呢?”
苏卿的发难没有一点点预兆,前一刻还笑的春风和睦的女人突然间脸色就淡了下来,没有人见过苏卿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她的语气那样的平静,可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就变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瘦弱嶙峋,抬眼的时候,却巍峨如高山。
“你这小姑娘口气可真大!不过就是做出了一个玉雕…唔!”
不忿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匆忙的捂住了嘴,可还是晚了。明显打着砸场子的念头的苏卿瞥了眼说话的人,在评审更加难看的视线中继续补刀。
“对啊,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玉雕而已,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这样的物件儿都鉴定不出来,的确是有些可笑。”
“你!”
这些评审们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恨不得跪舔再奉若上宾的角色,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顿时一个个被这不客气的嘲弄气的脸色铁青。
或震惊,或愤怒,或防备,这些满是敌意的目光明明是该让人局促不安的,苏卿的心里却生出一种迷之满足来。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这种被忌惮又仇视的感觉,竟然已经深刻入骨髓,成了一种病态的习惯,一种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习惯。
“古时候手艺人被视作贱役,能成大器者才被称作匠师,我想我大约是明白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说匠艺没落。”苏卿莫名的勾了勾唇角,笑的凉薄又讽刺,她低叹一声,到底也说不清楚那嘲弄之外的未尽之意是不是带了些遗憾了,“如果在场的已经是现如今的顶级手工艺人巅峰,匠已无存。”
已经没有匠可言了啊。
在那些被无数人追随的高手被捧的太高太高,已经忘记什么是弯腰,故步自封而肆意嘲弄弱者的时候。
在那些手艺精绝,一心只有眼中物手中活,沉浸在无物无我当中对一切外界的东西都视而不见的人蒙住了自己的双眼的时候。
当那些属于正常人的良知、谦逊、同情、嫉恶如仇也一起被掩盖被蒙蔽的时候。
这世界上就早已经没有匠者存世了。
“大概是没有人服气我的,大概现在大部分人心里想的仍然是,‘这女孩儿一定是玩弄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小把戏吧’,‘她甚至可能是买通了上面的人想法子替换了自己的作品,一定是有替手的。’,或者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凭什么这么不谦虚的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说这些让我们下不来台又大大打脸的话?’。”
苏卿看似随口说出的几个小心思,显然说中了不少人的心思,在场的一些人脸上顿时就看上去很不自在,可苏卿显然没有给他们机会来说出一些欲盖弥彰的话好让自己脸面上好看些的机会。
苏卿笑,“大概就凭我能做出这足以以假乱真的玉雕,而你们不能吧!”
不少人脸色涨得通红,被这大言不惭,就差直接直接嘲讽他们是手下败将的话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苏卿像是没看出来自己已经惹了众怒,她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大约还有人会想,‘她这小女孩不过是做出了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玉雕而已,术业有专攻,哪里就能像是个面面俱到的霸主一样,这样大言不惭的来教育人呢?这么不知道谦逊为何物,实在算不了什么上得台面的人物’。”
剩下的那些又被说中了隐晦的心思的人物还以为苏卿会了什么可怕的读心术,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
苏卿温善道:“大概还是因为这物件儿只有我能做出来,而你们做不出来吧,只管不服气,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只管不服气,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这样的心声的确是从苏卿开始说话时候就带在了脸上的,但是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算有人自恃苏卿年纪小没履历想要压制着欺负上一下时,也都是阴阳怪气的在一边絮絮叨叨嘲讽。换句话说,即使知道苏卿话里话外带着这个意思,还真没有人预料到苏卿能直接这么直白的给说了出来!
再撕破脸也总得有个面子情,再红赤白脸的争执,也总有些隐秘的,肮脏的,暗暗让自己欢愉的小念头是不会被直接的诉之于口,而让人那捏住自己是恃才傲物的把柄的。
就像先前百般嘲弄去下了苏卿的面子,好让自己显得格外的清高超然与众人之外的那些人。他们各个来头大,有着一身傲人的本领傲然于行内,又有比之家破人亡的苏卿更格外让人不敢得罪的家世背景,他们羞辱苏卿时正是仗着这些。可带着绵刀子刻薄话音,也只是把苏卿的无能无限的放大渲染。
甚至存着,‘我已经把这个人给看破了,以我的道行其实轻易的看出了这人全凭借着运气,身上其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