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地,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朝堂之上,针对各种议案的展开开始了讨论。
小皇帝时不时投来一眼,这让紫颜压力很大。心里忍不住嘀咕,到底谁是皇帝?
紫颜也知道,这是原主以前造就的影响。
殿下一文官突然道:“皇上,江南最近水灾颇繁,江南官员纷纷少奏,盼朝廷能够开放国库救灾。”
小皇帝道:“那就尽快吧!”此话一出,风神潇洒的义王爷突然道:“皇上不可。”
义王爷的话掀起了满朝风波。
紫颜蹙眉,娇媚的声音在她的刻意下,显得有些沉凝,“义王可否说下缘由?也好叫这满朝的文武百官知道。”
这还是第一次,太后当面否决,不,是疑问着义王的话,全臣皆惊。以为太后常有理无理地向着义王,怎么今日却……?
一时诸人心里议论纷纷。
而义王也是错愕地瞧着珠帘,慢慢地说:“臣愿详禀。”
“江南繁华,也频发水灾,若是往日发库救灾也无妨,只是近来官员贿赂成风,只怕是灾银到了也无法解燃眉之急。何妨……”义王略顿了顿,道:“此间商贾豪富,不如,以赈灾为由,捐银。朝廷再派专人治理。皇上,娘娘以为如何?”语罢,他揖首,望向高堂之上的两人。
紫颜觉得他这一策绝妙,若他不是穿越人来着,这政治论倒是不错。
小皇帝貌似一直就在等着他这皇叔发话,听到他如此妙好之策,当下欣然道:“皇叔此计甚好,不如……”
旁边的紫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此计虽好,却有瑕疵之处?”
在下纷纷议论的百官也静了下来,只有闻太傅走前一步,一张苍老的面容含着微笑道:“娘娘是说捐银的不便之处。”
紫颜颔首,满殿的人都瞩目于那一道珠帘。
“商贾利字当头,若不以利相诱,此计实现起来怕是险阻。”
小皇帝也道:“那娘娘有何高见?”他心里诧异,娘娘今天倒是反常得紧。居然,真的是为国解忧。
义王亦是抬头瞥着丽人彩绣金碧的衣角,道:“臣考虑不周,请娘娘指点迷津。”这样的紫颜,让他有些陌生了。迷离地,望着那道旖旎的风姿,他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江山如画,美人如画,这两者他都不想缺一而成就其一。
紫颜道:“哀家本是深宫之人,义王为难哀家了。满座皆是帝国的俊杰,想来定然能够处理好此事,哀家也不便谬论。”她是来辅佐小皇帝的,不是来当武则天的。紫颜很明白自己的定位。
紫颜这般说话,殿中却少有人觉得不好,只是怪哉,今日的太后娘娘行事颇为稳当。
小皇帝一头雾水地凑合在里面,偶尔也发表着稚嫩的言谈,不过,这其中,也是有些不错的。紫颜每每听闻,都会侧首,此幕瞧在外臣眼里,顿觉得欣慰许多,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关系总算是好了。
针对江南水患之事,最终还是以义王的计策定了下来,只是钦差大臣却并不如义王之料,在闻太傅和紫颜的默许下,遣了位在三派系之外的四品大臣。
退朝之后。小皇帝照例去御书房上闻太傅的课。在长长的红色宫墙走道里,紫颜的凤辇追上了小皇帝的御驾。
紫颜人在珠帘里,出声道:“皇帝可是要去御书房?”
小皇帝的御驾停了下来,小皇帝道:“回禀娘娘,儿臣正是要去御书房上早课。”
紫颜凤目一转,含笑问道:“今日执教的可是闻太傅?”
小皇帝目露疑问,可终究还是规规矩矩地答了。“正是。”
“那便好。”紫颜道,“哀家正有些事想要请教闻太傅,皇帝,既然同路,不若一同前往?”
她都这样说了,小皇帝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御书房,龙涎香缥缈。满殿的书架,老者站于一案后,青色官服,白发苍苍,却无富贵官气,反如一位鸿儒。
这位闻太傅也确实是当朝的鸿儒。
小皇帝见了他,连忙扶着他起来。“闻太傅免礼。”这样子倒像是恩师一般。
闻太傅顺势而起,目光却望着旁边的紫颜。那目光仿佛深入到人的灵魂深处,睿智而锐利地,探看着。
紫颜大大方方地随她看,反正她是借尸还魂,甚至连原主的所有记忆都在,难道还怕他看这几眼?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怪异。小皇帝居于其间,却觉得自己好像并非在其间。
片刻,闻太傅作揖道:“老臣失礼后,还请娘娘怪罪。”
紫颜笑,一张倾城之容美得不像话。“太傅哪里的话。”
闻太傅又道:“不知娘娘前来何事?”
紫颜道:“哀家又一事郁结心里太久,不知如何缓解,听闻闻太傅睿智过人,特来请教?”
闻太傅摸了摸雪白的胡子,“请教两字,老臣不敢当。娘娘不如说说看,也许老臣能够有所见解。”
小皇帝也从之道:“娘娘,儿臣也愿为娘娘解忧。”在他想来,无非如以往,是那些女子之事,只是今日娘娘在朝堂之上的见解,下意识地不愿相信,只是女子之事。
闻太傅这种老油条如何能听不懂紫颜的话,只是装不懂罢了。
紫颜抿唇道:“如今幼帝登基,虎狼环视,如闻太傅这种贤臣却袖手旁观,敢问何由?”
闻太傅闻言,一张脸笑眯眯地,非但没有半点的尴尬,反而还有些轻松。
“娘娘此话何由?这满堂的臣子哪个不曾忠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