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就连你的样子,我好像都记不起来了。”
这句话是足够让秦川心痛的,她知道。手被他握住,拉起来落在他的脸上,秦川指引着她的指尖去触碰自己的脸,嗓音醇厚温和:“不会记不起来的,要是记不起来,你就这样摸摸。”
时光恍然回到了很久之前。
江溪流的手指抚过了他的眉峰,落在他的眼睛上,秦川是双眼皮,手指可以感受到那一点细细的褶皱。划过高挺的鼻梁,是温热的唇,她的手指顿了顿,心里只觉得面前的人很是陌生,想收回手,却被他握住。
轻吻着她的指尖,秦川目光温柔而缱绻:“溪溪,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前几天我去见了专家,要是可以的话,下星期我们就去美国做手术。”
因为他的话,江溪流原本打算收回的手就这么顿住了,温热的唇落在指腹,她难得乖顺的任由他轻吻着,也许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真的太好,以至于秦川把她揽进了怀里,她都没有挣扎和拒绝。
“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秦川半抱着她,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怀里的人点点头,问:“什么?”
抱着她的那只手臂收紧了,秦川一向温和的声音里融入了点不易察觉的霸道:“等你的眼睛治好了,不可以离婚。”
张爱玲在书里曾经这样描写女人,被娶回家的,是打在墙上的蚊子血,娶不到的,是留在心口的朱砂痣。可是此刻于秦川来说,怀里的人即便在法律上是他的妻子,却还是像一颗朱砂痣一样烙在心口上。欠她的,他不是不后悔,只是再也还不起。
她没有回答他。既没有答应他不离婚,也没有说自己会离开他。
带着她躺倒在床上,秦川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的要命,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克制不住的话就那么说出了口:“溪溪,我带你去美国,等到治好了你的眼睛,我们就像所有平凡的夫妻那样生活。我们再要一个孩子,这次我会给他起名字,教他叫爸爸和妈妈,好不好?”他近乎乞求的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好不好?嗯?”
江溪流茫然的睁着眼睛,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要是放在之前,这是她多渴望的话,可是世事总是这样,在你最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把它夺走,在你放弃的时候又送回来。有什么用呢,她已经不想要了,秦川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她不稀罕。
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她挣脱不开,最后只是无力的放弃,任凭他的吻落在锁骨,一寸寸向下,好像要吻到她的心脏上面去。江溪流觉得难受,他的深情和此刻的动情都让她难受,颓然的承受着,却失望的开口:“秦川,我们不会有孩子了。”
原本已经到达她大腿内侧的手猛然停住,室内一片死寂。江溪流伸手整理自己的衣领,又去摸他带着点汗水的脸,似乎是很心疼的样子:“我可以不跟你离婚,但是我们不能有孩子了,你知道的啊。”
你知道的啊。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打在了秦川脑后。他就那么抱着她,闭上眼,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没有应声。
因为心里知道,过不去的。
2014年的元旦在齐帆看来,过得很是漫长。因为江溪流时常会在夜里出状况,所以她常常晚睡。习惯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自己坐在客厅里喝一杯热牛奶再上楼,也很惬意。
元旦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过去,楼上的门打开,秦川疲惫的走下楼来,手里还端着之前的那个药碗。
“先生?”齐帆有点惊讶的站起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见到她,秦川也愣了一下,随后温和的笑了笑:“齐姐你也还没睡啊。”
齐帆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秦川也不怎么想和她聊天的样子,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水,便上楼去了。齐帆刚想松一口气,楼梯上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俯视着她:“齐姐,明早帮我联系一下小陈,我要回一趟林家。”
“好的先生,要不要提前帮太太准备?”
这话似乎让男人为难了一下,半晌后摇摇头:“暂时不用,明天早上我自己问她。”
他用的是“回林家”,而不是“去林家”,这一点让齐帆有种莫名的安慰。身为儿子到底还是在意着母亲的身体的,即便嘴上不说,却还是会暗暗记挂。带着这份感动,齐帆回房睡觉,却不知道此时,秦川站在房间里翻看着自己的短信,脸上的淡漠与疏离。
——妈想你们了,有时间的话就回来看看吧。
伸手关掉了床头灯,秦川躺在床上,犹豫一会儿之后翻身拥住身边的人。他刚刚洗过冷水澡,手还是冷的,江溪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
“溪溪,我明天回林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果不其然,怀里的人默默摇了摇头。
第二天临走之前,秦川看着沙发上认真喝水的江溪流,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溪溪,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她像是没有听到,热水的白汽熏在眼睛上,一向无神的眼里似乎有隐隐的波澜。
门边的男人叹了口气,也就不再问,转身推门而出。
街道上还弥漫着新年的喜气,小陈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自家老板靠着座椅,有些疲倦的合着眼睛。估计是昨晚太太又闹了,每年元旦后几天,先生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到目的地,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