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可以吃,可以让有些人和事不出现么?记在心里就好了。”
是的,又又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就是他和钟唯唯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他伤钟唯唯最深的地方。
重华垂下眼,不再说话。
小棠见他不说话,也很失望,明知症结在这里,却一直不肯说明白,哪怕就是说清楚又又的生母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啊。
这样死咬着不松口,也不知道在想啥。
小棠不高兴地端起水盆离开,活该!
活该看得见吃不着!彤史干得好!
她举双手双脚赞成,就该好好磋磨一下这个不懂事的二师兄!
重华小心翼翼地把钟唯唯脸上的碎发拨开,药物起了作用,她的体温略低了些。
所以她舒淡的眉终于放平,长而疏朗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眼上,看上去就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子。
“如果不小心调养,将来恐怕有损寿元,后半生很可能缠绵病榻……”
重华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贴上钟唯唯的脸,好容易才忍住发自内心深处的那种,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他不能想像,这世上一旦如果没有了钟唯唯,他将会怎么样。行尸走肉吗?恐怕是。
滚烫的手抚上他的脸,钟唯唯睡眼惺忪:“你怎么了?”
重华赶紧漾起笑脸:“就是想你了。”
钟唯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嘻嘻哈哈:“原来陛下这样心疼微臣,微臣不过是略感风寒,发一下热而已,就让您心疼得掉金豆子。”
重华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掉了眼泪,他佯装十分愤怒:“胡说八道!谁为你掉金豆子?你的额头上还能跑马呢,脸真大!朕这是困了,打呵欠打的。”
他捂着口,使劲张大嘴,夸张地“啊”了一声,想要憋出两滴眼泪来,以此证明他刚才不是莫名其妙掉了眼泪,一切都是钟唯唯的错觉。
钟唯唯温柔地看着他,眼神澄澈宁静,仿佛什么都知道,但是愿意耐心的包容他。
重华的呵欠夭折在半道上,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和难过。
他笑了起来,亲昵地捏捏钟唯唯的鼻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就是心疼你心疼的。你要早点好起来,嫁给我。”
钟唯唯注视着他:“陛下刚才说什么,微臣没听清楚。”
“我说,就是心疼你心疼的,你要早点好起来,嫁给我。”重华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听清楚呢。微臣不知是不是生病发热的缘故,耳朵嗡嗡嗡的响,只知道陛下在说话,就是没听出来在说什么。”
钟唯唯眼睛亮亮的,既诚恳又可爱。
重华明知她是在戏弄他,却甘之如饴。
他把她拥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刚才的话。
终于,钟唯唯肯问他:“怎么嫁呢?当小老婆?还是大老婆?”
她终于松了口,重华低声道:“大老婆小老婆都是你。”
钟唯唯低声说:“可是你有那么多的小老婆,她们不会放过你的。”
重华不高兴:“朕是男人,只要朕不愿意,难不成她们还敢强暴朕?”
☆、194.第194章突如其来的病症(5)
钟唯唯嗤笑出声,这宫里,想要强暴重华的女人不少,但是真敢强暴他的人却只有她吧。
重华被她笑得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在和你说正事!你能认真严肃点吗?”
钟唯唯见他真是有点生气了,赶紧顺毛:“二师兄,别生气啊,我不过是在想,在这宫里,有贼心也有贼胆的人大概只有我一个吧?”
重华的眸色立刻暗了几分,他十分严肃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镇定地说:“朕恕你无罪。”
钟唯唯愣了一会儿,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捂着肚子喊:“哎哟,笑死我了,肚子疼,快,掐我一下,让我疼疼,歇一歇。”
重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本是恼羞成怒,想要拂袖而去,最终还是耐了性子,扑上去把钟唯唯的头发挠成一个鸡窝,再鄙视她:“你还是个女人吗?看看你这什么德行,有谁的头发像你这样乱?还不如个男人呢。”
钟唯唯得瑟,晃着脑袋嚷嚷:“咱头发最乱不假,但是陛下他就是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办呐?”
重华甘拜下风,无奈叹一口气:“赶紧睡!睡起来若是好些了,咱们就回宫。”
“晃得我好头晕。”钟唯唯一头栽倒在他怀里,睁大眼装可怜:“陛下给微臣揉揉呗。”
重华一边瞪她,一边给她揉,钟唯唯笑着笑着又睡着了。
重华把她轻轻挪到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又重新拿起奏折看,不就是生了一场病吗?
有什么了不起,她年轻,他有权力,遍访名医,好好地治,精心调养也就是了。
紫笋宫建在京郊,皇帝陛下的仪仗队伍太庞大,等到最后一个人进了京城,已经是傍晚。
钟唯唯被直接送回清心殿寝殿的暖阁,一病就是好几天。
每天反复发热,早上刚退了热,夜里又烧起来,有一次甚至于烧得人事不省。
小棠忧心忡忡:“从前病得最厉害时也没这样过,不是说风寒么?怎么不见好啊?”
重华想到杨适的话,心里同是担忧得不得了,精挑细选了几名太医,依次给钟唯唯号脉看病。
他满怀希望,希望他们能说出和杨适不一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