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前些日子做生意的账,金秀梅想着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又是季安宁一人出力,就没去问她挣了多少。
也因着之前季安宁说了要自己攒钱,金秀梅便由她去了,毕竟以后这日子还得他们两人过,可这才没几天,就看季安宁买了乱七八糟的回来。
金秀梅往近走了两步,想知道季安宁在外头乱买了什么,她顺口说了一句:“家里东西齐全着呢。”
季安宁没理会的金秀梅探究的目光,她提着东西一边进门走,不打算与金秀梅细说:“生意上的东西,妈,我先上楼了。”
她迈着脚步,不急不缓的上了楼,金秀梅愣了两秒,生意上的东西?她好像刚刚是看到了纸笔,想到这,金秀梅脸色才变了过来。
但心里还是不爽快,又不是什么大买卖,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懒得问咧。
金秀梅朝着楼口吆喝一声:“一会再忙你的事,下来吃饭。”
季安宁把新置办的东西放好,以及在市集上买的简略刻章,这方答应着下楼吃饭。
饭桌上,顾雪贼眉鼠眼的往季安宁脸上看,心里暗暗藏着主意,好奇季安宁刚刚拿了什么东西上去,但她知道问了也是白搭,还不如自己一会儿上去探个究竟。
心里藏着这么件事情,平时吃饭特别能说的顾雪,这会儿异常的安静。
顾为民喝了一小口酒,和顾长安说:“七一师团的刘师长来电话了,等过几天你去过体能测试。”
顾长安吃了两口饭,当下就放了碗筷。
“爸,我不当兵,大哥已经按照你的路走了,你就别规划我的路了,我不会放弃学医的。”
顾长安现在就读于应城的一所医校,还没有毕业。
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起来。
顾为民握着的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嗓音浑厚,多年军人的沉淀,严肃起来的顾为民,气势汹汹:“放屁!不当兵干嘛,你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医!”
顾长华之前和顾长安谈过当兵的事情,也正是有顾长华这个哥哥撑腰,今儿个顾长安才敢反抗。
顾长华放下筷子,“爸,长安都和我说了,学医没啥不好,以后家里有个小灾小病的,都省了去医院。”
金秀梅是被顾为民这出气吓的不轻,生怕顾为民发火动起手来,连忙拦在顾为民身前:“大过年的吵啥,咱长华都已经是军人了,多个医生我看挺好,长安,你给妈好好学,学好一样有出息!”
“你一个娘们懂什么!”顾为民黑着脸,怒目直视着顾长安:“我看你小子是要丢光老子的脸!”
他那些老战友的儿子们,哪个不是当兵的。
远的不说,就季国强,季家四个儿子,各个是军人,他们顾家一共就两儿子,还就顾长华一个从军。
顾为民气的脑瓜子疼。
而顾长安正值热血少年叛逆时期,哪里会顺着顾为民的意思来,他直接挺直腰板放话:“你要不就今天打死我,否则我就不当兵!”
“你个混球!老子今儿就打死你!”顾为民气粗了脖子,脱下鞋就朝着顾长安打去。
季安宁头一遭看到顾为民发火生气,她还来不及动身,自己就已经被顾长华先护在了身后。
“你先上楼去。”顾长华压低声音叮嘱。
顾为民是当过兵的人,哪怕上了年纪,要真动起怒来,顾长华不一定能拦下来。
而顾长安平日看着一句话不说,但是个真汉子,愣是一动不动,毫不反抗的任顾为民打,仿佛就应了他那句话,只要不打死他,他就一定要学医。
好好的一席饭,闹得乱糟糟。
碗筷劈里啪啦摔落在地,金秀梅扯着嗓子大叫,“顾为民!我看你把我们娘几个都打死算了!这个年谁也都甭过了!”
顾雪早被吓哭了。
看着打在顾长安身上鞋印子,她嚎叫,泪眼婆娑的喊:“二哥,二哥,你就别和爸爸作对了,去当兵吧,去当兵吧……”
顾为民是真下了狠手了,但没打几下,就被顾长华制住了胳膊,金秀梅趁着功夫心疼的把将近一米八的顾长安拉走,又气又心疼的骂道:“你这死孩子,你就不会先说个软话,疼不疼,打在你身上,疼在妈心里啊,我的儿啊。”
“爸,长安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你今儿就真的打死他,他也不答应你。”顾长华把顾为民制的死死的。
顾为民根本挣不开,他气的咬牙:“你给我撒手!”
季安宁早被顾长华推到了一边,她身为儿媳妇,这件事也不好插手,只能跟着金秀梅身边:“妈,先让小叔回屋吧,看看伤的重不重。”
金秀梅心里早慌成一锅乱粥了,被季安宁这么一提,她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先回屋!”
她不管不顾的推着顾长安进了屋,季安宁则是留在厅堂盯着顾长华。
好在顾长华气力大,顾为民到底上了年纪,身上的劲气早在顾长安身上耗光了,不用怎么折腾就被顾长华摁在了沙发上。
“爸,您年纪大了,就别动手了,长安就由他去吧,难不成您真要把他打废了?”
顾为民不可能对顾长华动手,其一他打不过顾长华,其二,顾长华已经成家了,他不可能当着季安宁的面打她的丈夫。
旁边季安宁瞧出顾为民撒了一顿火,似乎也想开了。
她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顾长华的胳膊,示意他该松手了。
顾为民将手里的鞋子丢在地上,直接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