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停下脚步,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眼中带着温柔的暖意,他勾起嘴角,说话的声音声很大,也很坚定。
“你们都在这。”他闭上眼睛,轻快爽朗地说:“不走了。”
“也不想走了。”
“多好的一个家啊!”
“你说是不是?”
“沈橝?”
男人抱着狗,也笑了,他走过去问姜越:“家里有烟花吗?”
姜越点头,“有。”
“那,今年过节,我们好好过,我还给你压糖。”
“好。”
……
一只小手摸过床上老人的嘴角,小皇子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疑惑地说:“父皇,皇爷爷笑了?”
帝君抱起自己的儿子,悲伤道:“是啊……”
“皇爷爷为什么笑?”小皇子不解。
帝君想了想说:“因为皇爷爷走了。”
“走了就要笑吗?”
“也许吧……”帝君望向老人的脸,抱紧了怀中的孩童。他望向窗外,似乎在看着那些老人永远牵挂的人,似乎在看着他们的过往。
时间与过去有的时候是甜美的糖果,有的时候是让人沧桑的苦茶,而对于老人来说,大概越到晚年越像苦茶,他站在这里看的太多了,走的路也太多了,这些年沉沉浮浮,最后时隔境迁,一捧黄土几位故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他喝不下那杯苦茶了,也不想喝了。
为什么笑了?
嘴角的笑意是不是看见故人来临了?
帝君想着,清源君已经很久不怎么笑了。
他笑了,是不是临走的时候看到什么好看的画面,还是看到了什么想看的人,完成了心中所想的事情了?
女帝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宫中的丧钟一声一声的响起,响彻了整个皇宫。
上一个时代的人,走着走着,最后都没了。
第79章 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
黑色的指甲在白色的物体上划过。
淡黄色的纸页上映着满天星的倒影。
房子外的燕雀落在对面的枝头上, 朝着对面的房间好奇地小幅度扭转头,久久未曾离去。而它们观看的对面是一间装修简单的房间。那个房间的举架很高, 房间内的面积大的不像话,可除了后方墙上有着色彩艳丽的壁画外,这个房间里没有其它的装扮摆设,只有一棵巨大的树在房间的正中央散发着点点亮光。
那是一棵很美丽的树,从树身到枝叶是纯白的颜色, 看上去有几分圣/洁的味道;而在白叶之下,这棵树的树枝上有着许多的红色果实,那些不大的果实像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藏在枝叶之间,偶尔闪过一道迷人的光芒, 引/诱着人采摘的欲/望;视线往上, 在树顶上还落着一只白鸟,它的外形酷似凤凰,头上有三个从长到短的白色尖角, 它的体型不大, 落在枝杈是身影与周围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不仔细看无法发现它的存在。除了它的存在, 这个房间里还有不少的人来回走动着, 互相说着什么话。
“可有异常?”
“没有。”
“可有二阶段变化?”
“没有。”
“石化状态可有出现。”
“没有。”
“情况稳定?”
“很稳定。”
黑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 身材修长的清秀男子在得到了回答之后依旧不放心,他对着面前被树枝围绕的人再次进行检查, 确认没有异变的情况后走向下一个人, 重复着之前检查的动作, 而他前行中的视线也只放在了他停留的这一处位置。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重复着走动、来到树枝间被捆/绑的人面前,给人一种画面一直在重复出现,他也一直在原处画圆的微妙感觉。
不过这些都只是错觉,拉开过近的距离从远处看去,可以看见屋内这棵白树上挂着许多的人,他们都保持着一样的动作,紧闭着眼睛,被树枝缠绕着,一根透明的树枝c-h-a在他们的后颈里,往他们的身体里运送液体。而这些树上的人身上过多或少都有着发黑的地方;有的人是指尖发黑,有的是脸上,而这些黑色的面积都散发着幽暗的光,随着时间或是渐少变浅,或是加深增多。
树边围着的那些人,有的人拿着本子在记录,有的人拿着药物,有的人脸色难看的在指着上方,朝着缠着树枝的人说些什么。
面容清秀的男子检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走到下一个人的时候手旁的树枝微微动了一下,枝杈上方的红色果子亮了起来,枝头上白鸟睁开了红色的眼睛发出了一声悦耳的鸣叫。
“回来了。”
一个男子将周围的一切看在眼里,歪着头看向那扇高门轻声道。
——确实是他回来了。
清秀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亮起的果实,等到果实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后越过被树枝捆/绑的人,来到树的另一侧看向中间的那个人,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对方现在的状态。
被他看着的那个人光/着身子,身体呈现青灰色,脖颈和脸颊出有着不规则的黑气,短密的睫毛下现在的眼眸是什么颜色还是不清楚的问题,也不能让人放心。清秀的男人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脖子,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温度,也因为这个动作看到了他的左侧脖子上刻着一串文字。
那是对方出生时候的编号,也是他最起初的名字。
不过,叫什么来着?
他眯起眼睛半天没能看清。
许久没有人喊过,都快忘了。
他拿着笔,听着靠近的脚步声,面前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