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坚持不了走下山,就没逞强。
李叔的脚程很快,不多时就追上大部队,甚至赶超了两拨嘿咻嘿咻抬着大野猪的队伍,走在前头。
叶君昊追上来,关心地问道:“小舟子,你虚脱了?”
叶君书不吭声,他跟他没话聊。
叶君昊拍拍叶君书的后脑勺,露出一口白牙,“没事,这很正常,你这小身板哪有我这么强壮,你放心,后面的事有我!”
叶君书磨磨牙,“耗子哥,你不说话没人会嫌弃你。”一说话就老戳他痛处,还想不想当兄弟了?
“哈哈……”
叶君昊又侃几句,就落往大部队去了。
李宏英背着叶君书很快就甩下其他人,走到山脚,然后放他下来。
叶君书抻抻脚,颇不好意思道:“谢谢李叔,那我先回去了。”
转身正要离开,叶君书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回头问:“李叔,我可以先去你家吗?”他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野猪血都把他的衣服染红了,就这么回去,他怕会吓坏孩子们。
李宏英没说什么,直接拐弯往自己家方向走。
叶君书当他默认了,艰难的跟在后头。
双手都不知道该捂什么地方,真是哪哪儿都痛。
李叔的房子是黄胚茅草屋,也是村子里大多数庄户一般的屋子,青砖瓦屋,也就零零散散几户比较富裕的人家才住得起……嗯,他家是以前富裕,现在嘛,一言难尽。
李宏英推开虚掩的木门,走过简陋的院子,进了屋。
叶君书站在院子外,突然想到,他目前重孝在身,不方便去别人的家,免得惹晦气。
他还是得回家去,只盼孩子们见到他这个样子,不要被吓到。
叶君书转身就要走。
李宏英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对叶君书冷声道,“还不进来?站门口冻冰吗?”
叶君书尴尬道:“抱歉,李叔,我刚没想起来,我不方便进你家,我还是回……诶?”
他正解释着,李宏英已经大踏步走出来,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拎进去。
叶君书两只悬空的脚晃了晃,两手攀住头顶的手臂,“李叔?”
李宏英二话不说,直接提着叶君书进屋,放在床边,吩咐道:“脱了衣服进被子里。”然后转身出去。
叶君书低头看看自身,拉开衣带,迅速剥下衣服,只留了条里裤,爬上床,扯过被子紧紧裹好。
冷冰冰的身子好一会儿才有点回暖,叶君书总算觉得舒服点。
不多时李宏英提着一盆炭火进来,放到床边,对叶君书道:“我看看你的伤。”
叶君书点头,“李叔,麻烦你了。”
被子拉下到屁股上,露出叶君书青青紫紫的背部,还没开始发育的身板小小的,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些皮肤被摩擦得起了血丝。
叶君书趴在床上,侧过头,对李宏英道:“李叔,我伤得不重吧?是不是敷点药就能好了?”
家里一窝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叶君书真担心自己伤得重了反而成了拖累。
李宏英拧眉道:“外伤看着严重,但抹了药很快就会好,不过你还受了点内伤,必须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叶君书自己也有感觉,他觉得五脏六腑隐隐灼痛,但是他不可能天天躺床上养伤,于是面带希冀地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好转?”
李宏英不语,打开瓷瓶瓶塞,往手里倒了灰褐色的液体,然后按在叶君书的背上,用力一拨。
叶君书正在解读李叔沉默的背后含义呢,背上突然一阵剧痛,他一个没准备,嗷地一声整个人差点弹跳起来,可惜才刚起了点儿又被按下去。
李宏英觉得,一个小子哪有哥儿那么娇气,所以他擦药的力道毫不留情,反正他想早点好,力道大点,淤血散得快。
叶君书痛得死去活来,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他好歹算半个成年人,得忍住了,才不要丢脸的流泪。
也咬着牙坚决不开口让李叔轻点擦药。
他努力发散注意力,想其他事,嗯,那头野猪这么大,就算半价卖出去了也能分好多钱,他能赚一笔了……到时……
嗷,可是好痛啊!!
转移注意力失败,叶君书放弃的埋着脸,他忍!
一段时间后,该推拿的地方都推搡好了,李宏英才罢手。
叶君书生生出了一身汗,一动不敢动。
一颗褐色的药丸出现在他面前,李宏英道:“吃下去。”
叶君书凑过去,叼起药丸子,嚼了两嚼艰难咽下去,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中药味特别浓。
良药苦口,李叔给他吃这玩意儿一定有作用!
李叔给他喂了药后,转身就出去了,根本没想起来给他喂口水。
叶君书深深觉得,李叔到现在还是单身,是可以理解的。
他趴了一会儿,身上的痛楚似乎减缓了点,不过他觉得有点疲惫,眼皮慢慢下沉。
叶君书记挂家里的孩子,侧头看着门口,心想,等李叔什么时候进来,请他帮忙去他家里拿套衣服穿,自己好回家……
叶君书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昏黄的烛火摇曳着。
他迷茫的看着陌生的房间摆设,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李叔家。
揉着脑袋坐起来,凉凉的风扑在不着寸缕的身上,冷飕飕的,他缩缩脖子忙躲进被窝里。
叶君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不过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孩子们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