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勾起讥讽的笑,“你们这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的,我们若就此妥协,恐怕那贪官的事,就此无疾而终吧!”
“凡事都有两面性,人有好坏,有贪官自然也有好官,一杆子就打死,未免太过偏激。”叶君书道,“崔亮道还不能杀,朝廷的态度远比你所知的还要坚定,陛下要借此揪出其背后的大鱼,还有找出那些下落不明的赃银。”
吕大的目光闪闪。
叶君书就道,“我们知道你们想掩盖什么,崔亮道贪污受贿期间,你们吕家私底下,给他们提供便利了是吧?”
吕大冷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初做了错误决定的是你们老太爷,而且吕家并未直接参与进来,不管最后有没有暴露出来,对你们吕家不受任何影响。”
叶君书稍微点到即止,向他说明,他们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多得多,“你们为百姓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吕大没想到,那些他们拼命抹去掩盖的事,还是有人查到了,提心吊胆这么久,他反而冷静下来。
吕大以为他们的证据没有销毁完,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丝毫没有想到,这些全是对方靠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手里根本没有实质证据。
吕大看着叶君书道,“你们想怎么样?”
叶君书和李玙对视一眼,随后叶君书开口道,“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一,你协助我们安抚好晋江百姓,平息这场变乱带来的所有后遗症。
二,把你所知的线索告诉我们,协助我们捉拿背后之人,追回赃银。
而我们保你吕家无损分毫。”
这个条件很让人心动,他如此对峙朝廷的原因无非也是为了这个,他不能让百年吕家毁于一旦,从此覆灭。
只是——
“我怎知你们可不可信?”
叶君书想了想,发现自己的确没有能让人信任的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官而已,就算自己自信能保得住他们,但是对方无法信任。
于是叶君书看向李玙,李玙会意,往前一步站出来,取出一块黄澄澄的金牌。
“我以李家的名义向你承诺。”
李家?吕大大吃一惊,“可是镇国大元帅的那个李家?!”
李玙点头。
“既然是李家,我信你们。”
既然有泰安帝亲赐的令牌,那面前之人的身份做不了假,类似守护神存在的李家在大夏人心里,是个极为敬畏爱戴的存在,吕大也不例外。
吕大没有问面前的人是李家哪位,他本就聪明,李家人里能得皇帝如此看中的,不是李大元帅,就是李三公子。
听闻大元帅为护边疆,最终落下不良于行的毛病,那面前之人,应该就是三公子了。
这么一想,吕大的态度就恭敬许多。
叶君书看了,心里更是骄傲,他家阿玙就是厉害,单单一个李家,意义就非同寻常。
吕大这么轻易答应合作,是有私心的,他能拖一天就一天,实为下下策。
但没办法,崔亮道被朝廷关押,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他们无法做其他动作,只能死守着这个地方。
既已和李家合作,就意味着,他们吕家能保住了,这样一来,他也没理由继续隐瞒了,便说起一段往事。
事情正如他们所料,吕家的确有参与了一些,但吕大实际知道的并不多,只比他们多一点点。
事情都是前任当家,也就是吕大的爷爷做下的。
当初崔亮道刚来这边,没多久就暴露真面目。
吕家作为大家,首当其冲的受到关注。
自古民不与官斗,但若是个贪官,他们可以使点手段将他赶走。
只不想,崔亮道的后台如此之大,直接压过了他们这些地头蛇。
最终以他们赔了好大一笔银子为结果,才没让崔亮道死盯着吕家不放。
但那只是个开始。
自那以后,每年这样那样的孝敬不计其数。
后来为了保住吕家,只能和崔亮道虚与委蛇。
当然,这一切都是老太爷亲自接触的,吕大那时很多事务还没接触过,吕大也不清楚。
直到几年之后,老爷子突然病倒了,是常年郁结于心,才引发的重病。
后来老太爷临终前,才将事情说给吕大父子听。
原来早些年老太爷不得已,让渡了一条重要线路出去,没想到这条线成为崔亮道运送民脂民膏的路,这让老太爷生生内疚而亡。
他觉得如果不是他提供了这条线,崔亮道就不会越来越猖狂,老百姓也不会过得越来越水深火热。
常年郁郁寡欢之下,老太爷怀着巨大的心结,重病而亡。
临终前,才将这事告诉了吕大父子。
吕大现在为百姓做这么多事,亦有一份赎罪的心理在。
同时,为了保住吕家的盛誉,他们努力隐瞒这段旧事。
那条线让渡得彻底,连吕大都不清楚最终接头人是谁,现在是什么样。
吕家虽然从头至尾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袖手旁观,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个犯罪。
哪怕当初是为了保住吕家才和崔亮道假意周旋,但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做了帮凶。
叶君书和李玙对视一眼,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件事,不出意外的话,这条线应该就是崔亮道运送赃银的线了。
李玙又细问几句,可惜吕大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知道的都说了,不知道的也都不知道。
不过对李玙来说,这是个极大的线索,给了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