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抗拒他的亲昵。
一次两次的,刘识还没有察觉,只觉得是彭瑾可能是因为羞涩而紧张。毕竟,这样亲昵的夫妻举动,他们除了新婚的那段时间,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了。哪怕是行房,也有点像例行公事。
刘识仔细地回想新婚时仅有的几次牵手亲吻拥抱,那时的彭瑾也会因为羞涩紧张而身体僵硬,然而总会强迫自己温顺地接受,然后很快在他的安抚下,变得柔软起来。
可是,现在的彭瑾,僵硬紧张里,似乎有坚决的推拒和疏离。
就如现在,彭瑾再一次借由整理衣衫,躲开了他扶在肩上的双手:
“你先去打拳吧,我梳洗完毕,和你一起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彭瑾已经在妆镜台前的绣凳上坐了下来,对着镜子里的他言笑晏晏。
刘识回过神来,心里乱糟糟地报以微笑,沉默着出了房门。
一路上,刘识低头默然前行,任由枝叶间的宿雨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心里翻腾不息,为什么彭瑾明明待他比以前更加体贴温柔,可是他却感觉到了疏远客气呢?
到底是他因为长期受人冷落而心思过于敏感,还是大难一场之后,彭瑾对他失望了,恨他连累她遭了大罪,差一点失去孩子,所以放弃了对他的感情,心生怨恨,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脉脉温情?
刘识把矗立的木桩又打出了几条新的裂纹,依旧没能理出头绪来。
这可比最难的策论还要难解!
刘识自嘲,以前总嘲笑那些史书上、现实里为情所困的男子,觉得他们一味沉溺于儿女私情,辜负了大好光阴,可惜了一腔的胸怀抱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彭瑾是否疏远了自己,是否还痴情于自己而心慌,失了分寸。
仰面倒在还湿漉漉的石台上,刘识闭上眼睛,任由倦意疲惫和心慌失措席卷了自己。
而已经装束完毕的彭瑾,此刻正立在窗前,对着雨后湛蓝澄净的天空,眉头轻蹙:
刘识该不会是起疑了吧。
要不然,原本还高兴的他怎么会一下变了脸色,又怎么会一言不发地就离开,如此异常。
临行前的那一个微笑,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
是因为他扶住她的双肩时,她的僵硬吧。还有他想要拥她入怀时,她再一次借由整理衣服躲开了吧。
彭瑾回想刚才的事情,很快找到了刘识面色变化的原因。
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刘识会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一味地缠着他、只能依靠他的彭玉娘。
气,除非是傻瓜,才会区分不出来。
彭瑾想通了关键,只觉得头疼,她要怎么假装,才能让刘识觉得她依旧很爱慕他呢。
可是,内心深处,彭瑾很抗拒这样做,欺骗别人的感情,让别人帮扶自己,这是品行的低劣,人格的问题。她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和当初卑劣地欺骗她,让她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怀孕失败的痛苦的简方,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想成为让自己都憎恶的人!
况且,既然今天刘识能够从她无意间的小动作里察觉到自己的抗拒疏远,那么谁又能保证他日刘识不会发现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到时候,只怕伤害更大。
虽然只接触了几天,但是彭瑾觉得刘识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她并不愿意故意欺骗伤害他。
更何况,刘识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
血缘的羁绊,是一辈子的,是深刻不可斩断的。
彭瑾越想头越疼,干脆在窗前坐下,伏在桌子上,把头深埋在臂弯之间。
刘识一进屋,看到的就是彭瑾颓然趴在桌子上的图景。
心里“咯噔”一下,刘识只觉得心里一紧,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彭瑾不会是不舒服吧!
一直压在心底的猜疑烦闷,瞬间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疾步走过去,刘识忙问道:“玉娘,你没事吧?”
也许是因为思绪纷繁,趴在桌子上的彭瑾一时没有想到,玉娘就是她,一时没有抬头。
这下刘识更担心了,伸手扶起彭瑾,脸色焦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彭瑾看着抬头见刘识一脸的担忧着急,恍然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担心自己,忙定了心神,微笑道:“我没事,就是收拾好了还没见你回来,无聊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呢。”
刘识肯定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吓坏了吧,脸色都白了。
这么想着,彭瑾忙起身,解释道:“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刘识犹且不信,怕彭瑾只是好心安慰他,忙抬手覆上彭瑾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说:“还好,没有起热。”
说完,刘识这才想起彭瑾对他接触的排斥,一下子僵在那里,一时手收回来也不是,继续放在上面也不是。
彭瑾见刘识面色尴尬又忐忑,像是做错了事又不好意思承认的孩子一样,十分别扭,不由地好笑,先前心底的沉郁一下子都消散了。
抬手拿下刘识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彭瑾洒然笑道:“都说了没事,你还不相信我。”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比谁都在意自己的身体。
孩子在娘胎里若是落下病根,先天不足,一辈子都很难将养得康健活泼。
刘识呆呆地看着自己还被握在彭瑾的柔荑里的手,在彭瑾的娇小和柔软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地宽厚粗壮,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