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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吴妈妈看年纪即便没有五十也该四十了吧,她在脑后梳个光溜溜的髻,看起来是很精神,可自己这个年龄若是梳成这样不显老吗。她通过模糊的铜镜,偷偷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气宇轩昂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这身土气的衣服,老气的发型,这要是出去,谁还认为他们是夫妻。
她有点坐不住了,对吴大婶说道:“大婶,这个发型不适合我,将头发半披着,取上面的头发绾个莲花髻吧。”
那吴大婶尴尬的停住手,半天才道:“这莲花髻我没有听说过啊。”
冰释无语,将头发打散,重新披起来。轻声对这吴大婶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大妈帮忙了,这头,我自己梳吧。”
王悦看冰释似乎真的不喜欢这吴大婶为她梳头,也不勉强,尴尬的对这吴大婶道:“谢谢大婶了,本想着娘子身体虚弱,想请大婶帮忙来着,既然娘子说不需要,大婶还是先回去吧。”
这吴大婶收了他的钱,又没有帮上忙,尴尬的不知该不该走,看着冰释道:“我虽然不知道这莲花髻怎么梳,但这半披头发是姑娘家的发式,已婚妇人都是将头发挽起来的。”
她这一说,让场面更加尴尬,王悦只得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吴大婶看着架势,一甩袖就先离开了。
王悦进来,看着冰释梳头,她将头发三七分,又分别在左右各编起不同的小辫做装饰又固定头型,最后所有头发汇在一处,绑于右后脑,然后打散头发做成了花形,剩下的头发就让它自然垂于胸前。她又从刚才他买的那一堆饰品中挑中了最朴素的一只银簪斜斜插着。当她转身时,整个人都干净透亮得有些澄澈。
冰释看他盯着自己,有些脸红的垂下头,小声道:“这样是不是比刚才好看些?”
王悦走近她伸出一只手试图拉她垂于胸前的头发,被冰释下意识的躲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将它附于后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确实好看多了,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本来就是做这个的。”
“做什么的?”冰释不解。
“梳头丫鬟啊。”他回答。
冰释听到这句,心突然有些沉,自己是个丫鬟,而他,是个少爷。
他看冰释的脸突然有些变,突然意思到自己刚才无心回答似乎有些不妥。
于是凑近她,半弯着腰,一只手轻轻试探着放在她的肩上,看她这次没有躲开,于是半挽着她的肩膀,凑近他耳边道:“即便是个丫鬟,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丫鬟。”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不知怎么脑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可是,她听到他那句话,心还是有一瞬间的飘然。这世间再精明的女人是不是也逃不脱男人满嘴的情话?
二人一起吃了他买回来的阳春面,就逛了逛自己的家。
一进的房子,就三间大房,中间做了客厅,左边的是自己的卧室,右边就是王悦昨晚待的地方。看那被褥也薄得厉害,而自己却盖了两床被子,他对自己真的不错。大房的左边是厨房,右边应该是仓库吧,与三间正房和院墙正好组成了封闭的长方形庭院。这屋后也用篱笆围了一个不小的空间,用密密的竹子围着的应该是茅房吧,其他地方应该是用来种菜的。冰释发现这左邻右舍好似都是这格局,区别就是正房多些,院子里种的东西多些。这房子不算新,应该也有十来年了,屋里的家具也不新,旧房主走的时候,除了家具,其他应该都带走了吧。
她转了一圈,这里完全没有家的感觉,于是就看着王悦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北京啊。”
王悦倒是一脸宠溺道:“等你好了,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冰释无法直视他这样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避开目光,微微低头道:“那我们明天就去吧,将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
第二天,王悦租了辆车就向北京城出发。北京城没有想象中的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冰释买了许多需要的东西,王悦也买了文房四宝和一些书籍。
两人回去时车都快装不下了。
北京离镇子差不多有一天的路程,因此二人还在城里住了两夜。冰释也曾问他,为何不选择住在城里,而是住在小镇上,他说:“两人还要躲避家族的追捕,不宜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北京城里人多眼杂,等过两年事情过去了,二人再回城居住也不迟。
冰释听他这一说才想起二人是私奔的,这身份根本就见不得光,所谓聘为妻,奔为妾,身份悬殊的两人就这样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哪怕冰释极力掩饰,王悦还是发现了她的情绪低落。
他拉住她的手道:“我们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我答应你,等两年就回城居住,决不让你受苦。”
冰释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内心更加失落。“我不是为了这个。”
他看着冰释,鼓励着她说下去。
冰释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微低着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你说的事都只是些模糊的印象,还有更多奇怪的念头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些会不会是一个梦境,一旦哪天醒来,这梦中的一切都变成虚无,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又去拉她的手,这次不准她逃避,就将她揽入怀中。“如果这真是一个梦,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美梦。我们一起努力,经营好这个梦,不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