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洙忽然加快了脚步,他的身影飞快的穿梭在回廊里头,敏捷的拐过身边的每一个宫女,和每一个拐角,当他来到假山处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哗啦啦……
那似乎封闭了许久的空间缓缓开放,澜沧洙一个箭步便跨了进去,踏上了那潮s-hi的台阶。
那股熟悉的气息,伴着些病变的腐烂味道,那些爬满墙壁的苔藓已经不在,地下的温度也没有他上次来的时候那样温暖了。这里唯一还能让他感到熟悉的,便是那个坐在桌子面前的男子。
咳咳咳……
越加频繁的咳嗽声让澜沧洙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许久以前。他信步走到桌前,道:“我有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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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十年之约
纪月缺那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脸上有着些忍不忍赌的灰色,疑惑的抬起头,那并不美丽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可是那种表情只是停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便低声笑了笑,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本内容为宫倾199章节文字内容。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当初金元宝会突然决定嫁给江稷漓而不是我,或者说,是你,尽管当时我们已经回来了,可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嫁给江稷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澜沧洙的眼眸低垂着,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他那如黑珍珠一样的瞳仁在眼眶里显得很慌张,他此时竟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究竟应该落在哪里。
是继续盯着面前的那一盘永远也下不完的棋局,还是去看一看那个已经面目全非了的人如今正以怎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最终,澜沧洙在片刻的挣扎中终于还是选择了后者,他像是一个心虚的盗贼,有些恐慌的朝着纪月缺看去,许久,他都没有勇气说出一句话来。因为这四年来,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还尝试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因此,在金元宝差一点被**王浸猪笼的时候他才会在那个时间里突然间来到了王府,目的就是为了救他。
可是澜沧洙实在是猜不透,既然决定要嫁,为什么还会发生那晚的事情?
澜沧洙失措的样子,让纪月缺脸上的溃烂扭曲的纠缠在一起,他疑惑,并且凝视着他,他看着那个替他做了整整四年皇帝的人现在变得如同一个弱小的女子,那样不知所措。
“若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猜透,金元宝就不是金元宝了。我想,一个女子再选择自己的另一半的时候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我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她又想成为你的妃子,可是我最想不明白的,还是她为什么会选择江稷漓,明明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回来了,可是她却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纪月缺盯着面前的棋局,想伸出手去拿起一个棋子来,可是手在棋盘上徘徊了甚久,也始终决定不了究竟要拿起哪一颗本内容为宫倾199章节文字内容。
他的身边,那一面破旧的桌子上陈列着许多个酒壶,那些都是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他和澜沧洙共同度过的很美好的时光,虽然大部分时间里俩个人都是眉头深锁,愁苦不堪,可是那陈年佳酿将那满心的浮躁暂且洗去,不留痕迹。
“我其实是想……”澜沧洙说着,却欲言又止,他忧心忡忡的看着纪月缺,心底却涌出一丝亏欠。
可这样隐藏的很深的情绪,却被纪月缺一眼看穿,那残缺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来。
“你不用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也不用觉得从我这里夺去了什么,我没有什么遗憾的,除了我苟延残喘的活了这么多年甚为痛苦之外,其他的,我是真的一点遗憾也没有了……”
澜沧洙心中苦涩,眼睛酸楚。
摇曳而昏黄的烛光下,时光好像一下子被吸进去,然后再次被吐出来却是回到了那十一年之前!
那个时候,澜沧洙还不是澜沧洙,而真正的澜沧洙,却是现在这个,全身溃烂,面目全非,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纪月缺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活在皇宫的地下室这么长时间,一个是纪月缺本人,另一个,就是现在代替他坐在王位上的澜沧洙了。
而十一年前,这个身形和长相都与澜国的皇帝十分相像的男子,是那个曾经只在帐篷里为他出谋划策的秘密军事而已。
可是谁又知道,是不是应了天妒英才那句话,十一年前澜国的国君突然染上的一种病,让他的身上开始慢慢溃烂,痛苦不堪,可是唯恐动摇军心的他,只让一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是那个军师。
他知道,若是军心动了,这场仗必然是跨了,那上万的男儿便再也回不到他们的妻儿身边去,而他,也终将见不到那苦苦守望着的金元宝。
等那场仗打到了最后,那个曾经的澜沧洙也已经只剩下一张还算健全的脸本内容为宫倾199章节文字内容。
他记得,那晚也是像曾经时候那样,一坛子酒,庆祝那即将要结束的战争,可是那也是一杯断魂酒,因为真正的澜沧洙,从那一天起,就决定像这样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偷活一辈子,而代替回到澜国,回去见他心爱的女子的,正是现在的澜沧洙。
所以,军师变成了澜沧洙,而澜沧洙则变成了纪月缺。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被蒙在鼓里,就连雁栖也不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除了这个澜沧洙的脾气变得比较古怪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