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绡说的有些悲切,可是那些话也像是灵犀一点,让江稷漓的眼前有了些光亮。本来是在暗中徘徊,摸也摸不着头脑,可是冰绡说的倒也是有道理,让他根本就无暇去怀疑她是不是在编造另一个谎话。
在冰绡的解说下,原本是云里雾里的事情,也已经渐渐的拨开云雾见青天了。江稷漓再也没有问蝼蚁是谁,还有策划这些事情的又是谁,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眼前真正我危机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些。
而这眼前的女子,在他自顾自的忙碌的这段时间里,却好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让江稷漓感到了些许的陌生。
在他的心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郡主,从小就脾气古怪,任性蛮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聪明,但绝不是这种心思缜密的人。可是现在,眼前的冰绡让江稷漓不得不擦亮了眼睛好好看清楚。
他必须看清楚这个女子一直掩藏着的睿智与缜密,他看到一个面不改色却可以讲自己的心中所想一丝不落的说的明明白白的女子,而这个人,是被他不得已娶进了王府,然后却百般冷落的人。
现在想想,江稷漓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没有人性,且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向冰绡投去赞许的目光,而在冰绡看来,这样的眼神要胜过任何带有夸赞色彩言语,在好听的话,也抵不上青梅竹马的江稷漓那种肯定的神情。
“冰绡,若是你觉得委屈,你大可说些抱怨的话,这里没有别人……”突然之间,江稷漓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冰绡露出一脸惊讶,雪白的脸上,那朱砂红唇微微张开,现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便低下头,轻声笑了起来。
见冰绡有些娇羞,江稷漓便也知道她的意思了,只是这两个人早已经彼此了解甚多,心照不宣已经足以。
**月仙居,澜沧洙和雁栖一前一后的走着,那条粉色的纱巾握在澜沧洙的手里,几遍此时已经快要落山,可是那颜色仍旧看起来娇艳无比。
可是没人知道这纱巾是用来做什么的。
月仙居一如既往的热闹,还没走到门口,就能够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对于这些声音澜沧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飞扬跋扈的乐贵妃在摔东西了,心里也纳闷着吗,这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人得罪她!
明明已经派人通报了,这乐萦纤却还是这般不懂礼数,澜沧洙心里想,这就怪不得他不讲情分了。
澜沧洙像往常那样,静悄悄的走进去,因为他知道,在里面的那个女子根本不会像其他的妃子那样热情的迎出来,而是会在里面笑盈盈的等着他进去,然后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舞着朝着他投怀送抱。
今日,好像没有一件事情有所改变。
月仙居那些被摔的粉身碎骨的东西在他进来之前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而里面站着的,是那个永远都喜爱粉色纱裙的乐萦纤,她站在那里,如仙女一样清丽脱俗,乍一看,却与那凤栖宫里的人有几分神似。
澜沧洙看到乐萦纤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低下头一声笑,然后缓缓的朝着她走去。
“陛下。”
那冷傲的招呼,像是一种低调的施舍,让澜沧洙早已经习惯。
他深知,虽然他是大澜的皇帝,可是在这样的女子的眼里,和其他的男子根本就没什么两样。因为像乐萦纤这样被送进他国做贡品的女子,一般都是王公大臣家的女子,从小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她们从来都不会去巴结谁,谄媚谁。
这样的一声招呼,让澜沧洙既熟悉又觉得悲哀。
“怎么,又摔东西了,你这月仙居一天可这是热闹,我看你这里的宫女们每天绝对是不会觉得无聊的,因为有你这样的主子天天表演摔花瓶,摔茶杯,就差把朕也给摔出去了……”
澜沧洙宠溺的看着乐萦纤,调侃道。
那乐萦纤的脸蛋上忽然一阵通红,涨的耳朵都红了。她难为情的朝着那些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宫女们看了看,她知道,在这里没人敢嘲笑她。
她娇羞的在澜沧洙怀里扭捏着,那种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感觉,忽然让她有些飘飘然。
澜沧洙对乐萦纤的宠爱其实并没有一点的虚假,虽然最初是因为她与那金元宝有些相像,可是,她曾经陪他度过一段很煎熬的岁月,虽然蛮横骄纵,可是澜沧洙再无情也会将那些时光当做是一种快乐,这些都是乐萦纤曾经带给他,而金元宝却给不了他的。
他将乐萦纤搂在怀里,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以至于那怀里的人仰着头看着她,他却看不清楚她的面庞。而他手里的那条纱巾,却被他越握越紧。
------------
第197章 月仙花落
(.) 澜沧洙记得,乐萦纤刚刚进宫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七岁小姑娘,即便是现在,也只不过刚刚才过了二十岁。他根本想不到,这样年纪轻轻而且长得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竟会是他一直在找寻的那种不堪的细作……
那种原本发自内心的宠溺在澜沧洙的微微痛苦中荡然无存。
他手中的那条粉色的纱巾颤颤悠悠的被举起,移到了乐萦纤的胸前。随后,她便看到乐萦纤那佯装出来的喜出望外的样子,澜沧洙顿时心生厌恶。
“陛下,这是给我的吗?还漂亮的纱巾!”那如花一样的女子,看着澜沧洙手里的纱巾激动的大喊大叫,一如她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