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不下去了,三儿吹灭了灯,转身轻轻地吻住我的嘴唇:“是了……嘉禾哥,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小子,先动上手了你!”我咬牙切齿地笑,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建弟的婚礼办的还似模似样的,在大山里,就是穷到要饭了,这门面上的工夫也绝不能马虎。主婚人不能免俗的是王村长,一番老掉牙的陈词后,新人敬酒,婚礼的气氛顿时掀起一个小高潮,几个爱混闹的年轻人纷纷开起黄色笑话来,建弟还好,打小与我一起什么混帐话不说,可怜那新娘子看着就腼腼腆腆的,脸皮特薄,红地象滴出血来。三儿就和我咬着耳朵道:“看来建弟嫂人还温柔些,要是象海子哥那样讨个泼辣货,那日子还怎么过呀?”我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啥呀?女人一结婚都是会变的。赶明儿你自己有了体会就知道了。”听者有意,三儿放下酒杯,看了我一眼:“好,我巴不得自己体会去呢。”我自知失言,正想开口,建弟夫妻俩就敬到我们这一桌了,先敬的自然是王村长,他说了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场面话,又笑道:“等你们有了娃,还要叫嘉禾给取个好名儿,人家现在可是中文系的高才生呢。”我连忙站起身道:“哪里,怎么比的上村长你,我那点道行在您眼里那算啥啊?”这些场面话,我如今比谁说的都顺。他哈哈大笑,把杯中酒一干为尽。待新人轮流敬完我们这一桌,我才重新落座,王村长突然搭着我的手,道:“嘉禾呀,你和建弟一般大吧?他的事都办了,你也该筹划筹划了?”
我愣了一瞬,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咳,我才刚上学,这事还早呢。”王村长意有所指地道:“我没叫你现在办呀,只是问你有没有这意思——你知道,全村里我只看你有出息,你将来若肯回来,我这位子,少不得是你的,不比在城里摸爬滚打地强?”
我身边的人绷紧了身子,我想对他说点什么,我想让他不要多心,不要担忧,可此刻我只能赔笑着对村长道:“叔,您啥意思啊?”
王村长笑着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边嚼边道:“那天我看见你给我闺女捎东西了,把妞妞美的呀,照了一下午的镜子,我就想,你们打小一起的,双方是什么样一个人心里也都底了,你要是愿意,不如先定下来吧,等你读完书,立刻把你和妞妞的事给c,ao办了,以后你们家的事就我王家的事!你尽管上学去,家里的花费就都我包了。”
几句话如晴天霹雳,我呆住了。11
我知道王村长是咱村最有权势的人,得罪谁也不能让他闹心,否则将来事无大小,在我们这是别想顺遂了。我一面低头喝酒,手紧张地都在颤抖——我当然不愿意——可我怎么开口?!
“哎呀,二十岁一个大小伙子,这有啥害臊的呀?”王村长亲热地拍拍我的手,“成,这人多,你要有个准信了,私下再告我,啊?”
“三儿,怎么这么不小心砸了碗,看割了手。”同桌的人起身,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不料他起身一带,原本端坐着的三儿竟脚一软,整个摔坐在地,倒把那人唬了一跳:“哎呀,对不住对不住,瞧我这大力推的。”
我猛地转身,搭着他的胳肢窝强把他撑起来,可看到他的脸,我却呆了一瞬,三儿并没有眼眶含泪,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混眼神看着我——瞪着我,牙齿紧咬着下唇,深深的,甚至渗出了几丝血沫。我心里一凉,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我在干什么?三儿对我几乎是倾其所有地付出,而我他吗的居然在犹豫,在迟疑?!我还是不是人啊?!
“嘉……禾。”
“别说话。”我终于回过神,把他扶好,回过头,深吸了口气道,“叔,我和妞妞……不合适。”
王村长一直上扬的唇角僵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不合适?……傻孩子,成家过日子后,自然就合适了。”
“不,我是说,我不会和妞妞在一起。”我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我在学校里……有人了。”我就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有几个坐的临近的乡亲听见,纷纷静了下来。
王村长啪地摔下筷子:“嘉禾,你现在是嫌我王家女儿配不上你还是怎么着?我资助你上学,不是要你去不三不四地混闹的!”
更多的人看了过来,一道道别有深意的视线机关枪似地s,he在我身上,我咬着嘴唇,任他骂去,身后有一只手突然拉拉我的衣角,我将手伸到背后,悄悄地握住三儿的手,这才觉得好受些:“……村长,我从没想过混,更不想耽误妞妞的青春,是我配不上她。”
“好端端的,村长您就是教训小辈也别挑这大喜日子呀。”建弟的娘亲自过来圆场,王村长不好骂下去,拂袖而起,嘴里还道:“教训?我敢么?都一个个骑我头上——翅膀没硬就要飞,我看着能飞多远!”
剩下的时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熬过的,脸上一直红一阵白一阵的烧,从众人夹杂着同情,不屑,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知道我算是和咱们村最有权势的人正式交恶了,可我握着三儿的手,心里却慢慢地平静下来。
“你……太傻了,怎么当面就冲撞起他来……”三儿坐在河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拽着地上的野草。
“哦,我不驳他的话,就要娶王妞,到时候可是你要一脚把我踹进河里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想让他多担心,故意开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