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司位于仙女峰的最顶端,唯一的一块平地上,白日离太阳近,享受的阳光还是充裕的,不过昼夜温差大,房间里的床褥都是两层的纯棉花制成的,进房之前丫鬟都会烧好火炉子预暖。亥时开始山顶上的寒风刮得尤为凶狠,只穿一件蚕丝薄衣,晴贵妃还真的是想要了我的命。
按照东阳国的开光仪式,开光之前都要焚香沐浴净身,太阳刚落山,安夫人就带着两个丫鬟为我准备一系列事情了。
“洛小姐,您先去沐浴净身,水已经放好了,让丫鬟来伺候您更衣。”安夫人很客气,亲自给洗澡水中添加花瓣,试探水温,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安夫人,真是麻烦你了。”我有些歉意,自己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也是吃过苦走过来的,被人伺候的事情还是很不习惯。
“洛小姐你客气了。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家白礼的朋友,就说不是农场的千金,我们照顾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安夫人很是喜欢这个没有架子的千金大小姐。
“你们家白礼?夫人,你是说萧白礼,吗?”我问道。
“是啊,你不知道吗,萧白礼是臣妇的儿子。”安夫人抬头,见我疑惑的样子,疑惑的说道,“怎么,白礼没有跟你说过吗?”
我愣住了,点了点头。
“是啊,我家大人姓安,白礼姓萧,确实很难相信他们是父子是吗?”安夫人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是的,萧大哥从来没有跟我我说过这些,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锦城农场的管理人,没想到还是安钦天监的儿子。安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安夫人叹了口气,“洛小姐,其实不瞒你说。安大人并不是臣妇的第一任相公。”
“什么!”一惊,手一抖,一篮子的花瓣全部倒了下去,“安夫人,那你的意思是说萧大哥的父亲不是安大人?”
“是的。”安夫人坐了下来,招呼着我也坐下来,“水还太烫,洛小姐,有兴趣听臣妇讲个故事吗?”
“夫人请说,萧大哥一直对素素十分照顾。听夫人的口气好像有很多不如意。说出来听听。我竭尽所能去帮帮。”有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安夫人看起来很是忧愁。
“不瞒你说,臣妇的第一任丈夫其实和安大人是十多年的老朋友。原来的丈夫是个小镇上的布庄庄主,为人古道热肠。热善好施。二十年前,东阳国旱灾洪涝交复着发生,邻国纷争不断,皇上忙着平乱,百姓民不聊生,白礼的爹看不下去了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帮着在后的百姓重建家园。可惜,老天不长眼。白礼的爹去帮别人清理灾后倒塌的房屋,没想到一根浸泡了水的柱子到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当场身亡。那一年,白礼只有三四岁。”安夫人重提往事。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我慌乱的递上手帕。
“安夫人,仙人已去,您想开点啊。后来呢,你们娘俩怎么办?”我问道。原来萧白礼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但是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有这段阴暗的童年回忆。
“后来,安大人收到消息,赶到小镇,就我们母女接到了京城。后来,由于白礼实在是太小,安大人出于兄弟情谊,他们两个曾经答应过对方在那战乱的年代里万一对方出了什么事情,另一方都会照顾对方的一家老小,提出娶臣妇过门。这才有了今天安夫人的这个称谓。”安夫人叹了口气。
“那,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奇怪了,是不是萧白礼无法接受母亲改嫁呢?
“也许臣妇是天生的扫把星吧,在成为安夫人之前,安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从山上滑落,跌入山崖,不知身亡,只留下了一个一岁的男娃娃。”
什么?我惊讶的合不拢嘴,原来萧白礼阳光的背后竟然还有一段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
“臣妇对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一直将他们两个带在身边。后来,那孩子长大了,不知从那里听信了一些流言蜚语,开始躲着臣妇,甚至开始报复,后来在按大人的压制和调节下才渐渐好转,不过小孩子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总认为是白礼和臣妇逼死了他的母亲,才让他没有娘。这些年来,吧白礼虽然表面上不说但臣妇知道他心里难受的很,那孩子也一样,都是解不开心结的人。白礼为了不让那孩子再有什么想法,很小就主动提出要出去拜师学艺,经常不回来,臣妇这心里真的是万千矛盾,无比心疼。不仅仅是对萧白礼,还有按大人的孩子。”安夫人说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安夫人,您别哭了,素素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跟萧大哥好好谈谈的。”我劝说道。
“此次正是托洛小姐您的福,白礼才肯回来看我们的。那以后,就麻烦您了。”安夫人拜托道。
“洛素素,农场千金,品性淑惠,毓秀钟灵,德仪备至,笃生勋阀,深得太后喜爱。今夜,特在天台司祈求上苍惠顾,佛祖保佑,诚心祈福,求佛光慧性萌泽。”天台司的正中间,一个红衣男子背对着我点起三炷香,然后在香坛的正中间点上了一支跟我人差不多大的香柱。
安大人念了一大段我听不懂的梵文,最后一声高喝,“请洛小姐祭拜上天,感恩佛祖。”
在丫鬟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上了阶梯,这裙子滑溜溜的,走起路来痒痒的,很不舒坦,大概是粗布麻衣穿惯了吧。
“请洛小姐上香。”淡淡的一句话,一双手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