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暗叹,这府里还真是没什么秘密,这不过几个时辰,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她问:“你如何知道?”
“是翠红姐说的。”她说着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她们,低声道:“翠红姐说了,凡是伺候过老爷的,都活不了。”
春心一惊,“为什么?”
“方老爷自来fēng_liú的,与他春宵一度的不知凡几,可是你瞧他身边有名分的却没几个,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春心为了配合一下她的情绪,也很八卦地问:“因为什么?”
“那是因为那些女人都遭了不测了,大夫人善妒,凡是跟老爷有染的,都被背地里处理掉,不是处死,就是发卖了。”
大宅门里当家的女人对自己男人沾花惹草的事,都不能容忍,发卖倒也罢了,只是处死也未免过分了。蕈国有律例,凡为人奴婢者,主人有处置权,但却不能随意处死,出了人命,受害者家人完全可以告到衙门里的。若一旦查实,主人会被判鞭挞之刑,情节严重中者还会判流放,不仅要拿出许多财帛做丧葬之资,身体也会受损。
春心心有疑惑,道:“你从哪儿听来的,八成不靠谱吧。”
红桃撇撇嘴,“谁知是真是假,反正翠红姐说的,她说府里时常有人无缘无故消失,大夫人之所以同意把方府搬到这宅子,是因为原来的府里闹鬼。她吓得睡不了觉,你说,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春心想了想,这事也不是不可能,那个大夫人从面相上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她恨夫婿花心,所以痛下狠手也无不可。只是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常月呢?
常月跟她说,让她对府里的事多留心。事无巨细,全部都汇报,为了叫他安心,少不得要出卖点消息的。
洗完衣服,她把最近府里的发生的事写在纸上,从府里的一个狗洞递出去,到时候自会有人捡到送给常月。这是两人约好的暗号,只要把狗洞外摆三块石头成品字状,就是告诉那人有事要说。
当天晚上。常月就拿到信息,他看了一眼,顺手就把纸揉成一团。
这些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看来这丫头并没费力寻找,也是怪他,没把自己想要什么告诉她。
不过这事不急,他也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找到方成思违法的蛛丝马迹,到时候总有用到她的地方。
下人端上了茶,常月喝了一口。顺手把那纸团递到火烛前烧着了。
忽然看到纸上最后一行字,心中一动,那个方府里有人失踪的事,倒可以用来利用一下,就算不能整倒方家。也要叫那些吃饱没事大发淫威的大爷大奶奶们恶心一下。
他提笔写了几个字,折成四方形。唤了自己的心腹童华进来,“去,把这个送回原处。”
“是。”童华转身出去。
等春心收到回信已经是三天以后,一方面是她忘了这茬,另一个原因却是她被一个消息震惊的无以附加,无暇他顾。
她原先总觉得命运之说多为狗屁,对于“人的命天注定”也诸多怀疑,所以才会伙同韩骄子和南门一起陷害红霓,就为了破她的命。可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当红霓一身荣耀站在她面前之时,她忽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春心把信送出去之后,一连两天都没想起要去收回信,反正她就是做做样子,也并不真心为常月做事。府里的活多,她干着干着就把这事忘了。
第三天过午的时候,杜欣娘让玉琴把她叫过去,道:“今天府里来客人,你跟我去前厅会客。”
春心只是个三等丫鬟,本来没有资格在她身边伺候的,但是这两年也不知什么原因,杜欣娘身边的丫鬟越来越少,一等丫鬟就玉琴一个,二等丫鬟翠玉家里有事请假了,白芸新得了宠,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不带着她还真没人可带了。
去个前厅而已,春心也没多想,跟着杜欣娘往前厅走,听她和玉琴说话,才知道是来的是户部侍郎苏大人的夫人和小姐。
一想到苏玉环和苏金环两个姐妹,春心就觉一个头两个大,那两位小姐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又心肠歹毒,若被她们瞧出自己是那日收了探花使献花的道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心里忐忐忑忑的,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到了前厅,门口果然比平日多了许多人,不少生面孔的下人,应是侍郎夫人带来的。
杜欣娘素来很会做人,一进门就笑道:“一大早起来喜鹊就喳喳的叫,没想到是苏夫人来了。”
她说着又对苏玉环道:“苏小姐这样的美人也肯屈尊,我们这小地方都多了几分光彩呢。”
苏玉环羞涩一笑,对她盈盈下拜,“见过嫂子。”
苏夫人与定国公府的大夫人是表姐妹,经常来府里做客,也与杜欣娘相熟,听她说话不由笑起来,“你这丫头就是嘴巴甜,来,坐我身边来,好些日子没瞧见,你倒长得愈发标致了。”
杜欣娘笑着施礼道谢,又对上座的大夫人行了一礼,转身坐在苏夫人身边。
她一抬头忽然瞧见苏夫人身边还有一个红衣女子,不由道:“这个妹妹是谁,怎么没见过?”
苏夫人笑道:“我正跟你婆婆说这事呢,这是我的女儿,与我失散多年,终于找回来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春心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她们说的女儿,就这一眼,惊得她瞬间下巴脱臼了。
那,那居然是红霓,那个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