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就在前头,端和笑弯了眼睛,蹑手蹑脚的扑了上去。
这会儿的宁老太太,看着左手边坐着的两位青年,一个浓艳如海棠盛放,一个温润如玉树生风,真真是养眼的很。
她喝了一口茶,刚想开口,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嘉川苦哈哈的声音。
“祖母,祖母救我!四姐姐又欺负我了!”
宁老太太头皮一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她那个小冤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哎呀,小嘉川,跑那么做什么啊,你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哎呀,你别跑了,你看你的肥肉再颤哎!”
肥肉在颤,肥肉在颤······容锦猛地咬住嘴唇,死死的抑制住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同坐一旁的端木重渊,也是忍俊不禁。
扑腾扑腾,冲进来一个身影,小炮弹似的往宁老太太身边扑,一边扑,一边控诉:“祖母,祖母,四姐姐是坏人,嘤嘤嘤!”
“唔,小嘉川,你不要因为姐姐说了实话就恼羞成怒好不好,我这不过是······”
声音戛然而止,端和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漂亮男人,艰难的转动了脑袋去看宁老太太。祖母,祖母你告诉我,是我瞎了~~~~~~~
宁老太太这会儿已经放弃了,看着小孙女的眼神,格外无奈。
一二三,敛了眼睛里的笑意,收了唇边的弧度,双手轻拂,莲步轻移,优雅而端庄:“原来祖母这里有客人。”
这一水的动作下来,瞬间从刚才顽劣狡黠的少女变成了眼前端庄乖巧的淑女,优雅的堪称京中贵女之典范。容锦暗暗赞叹,这整套功夫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炉火纯青技艺娴熟,宁家四姑娘果然是不一般。
方才嘉川满眼里只有宁老太太,这会儿听见他家美丽的四姐姐说有客人,当即从宁老太太身边站起来,举着小胖拳头轻咳了一声,换上了一张格外正经的脸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容锦和端木重渊不约而同了抽了抽嘴角,这如出一辙的姿态,果然是姐弟。
“宁端和,你就捡着嘉川欺负,小心我告诉嘉川,前日是你把他最喜欢吃的栗子凉糕给吃掉的!”
又来一个!
端和:你已经告诉嘉川了!
嘉川不可置信:四姐姐,我的栗子凉糕是被你吃掉的!
端和:捂脸,我看不见。
端木重渊温润如玉的眼睛里闪过几丝光亮,瞬间消失于无形,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朝门口看去。
片刻之后,一道纤长而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玉白色绣银线藤蔓镶领绯色褙子,月华长裙映着今日的晚霞,多了几分旖旎。乌发如瀑,鬓角压着几朵珠花,如出水芙蓉,天然无雕饰。
少女有一双凤眼,此时盛满了生机与笑意,亮如星子。
端木重渊对上她眼睛的一瞬,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在这一刻炸开。
怡和:我去,怎么没人告诉我这里还有外人?!
怡和,端和,谦川,嘉川,四个人排排坐坐好了,宁老太太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十分淡定的开口:“让两位见笑了,这是我膝下的孙子孙女。唔,孩子们,这两位一位是荣国公府上的世子,一位是晋王世子。”
谦川和嘉川小大人似的行了书生礼,端和与怡和的笑容与礼仪也是十分的标准。
容锦眼睛不着痕迹从端和脸上划过,看向宁老太外真诚:“西北待的时间久了,乍一回到京城反倒是不习惯了。这几日手痒,央着重渊兄陪我到山间打猎。原本不想惊扰老太太您的,只是实在是口渴难忍,才不得已为之。”
“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城郊不比京里,三步一楼,五步一店的,你们到我这里来我欢喜都来不及,哪里就有叨扰一说了。”眼前的两位青年,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好看,兼之进退有据知书达理的,宁老太太实在是欣赏的紧,更何况,她还记着上次容锦给她引马前行一事,遂笑眯眯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这里正好是用晚膳的点,要是两位不嫌弃,就留下了一起用晚饭吧。”
容锦与重渊对视一眼:“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正好,今日咱们猎了些野雉野兔,送去厨下正好添菜了!”
“那敢情好。”宁老太太笑眯眯:“谦哥儿嘉哥儿,正好还有些许时间,便由你们陪两位世子兄长吧。”
“是!”
“三丫头四丫头,去请你们婶娘过来。”宁老太太见缝插针的吩咐两个小姑娘退出去。
早就如坐针毡的端和与怡和,齐刷刷的站起来,应声称是,然后退了出去。出了门,端和与怡和瞬间垮下了脸。
端和四十五度看天,忧伤逆流:“今日,果然不适宜出门。”
“哎······”怡和长叹,这都是什么事啊。
姐妹俩的心思,其实并不一样。只是这会儿,谁也没有心情去深究对方究竟在想什么。一同到了纪氏那里,把宁老太太那边来客人的消息告诉了她。纪氏这会正打算往宁老太太那里去,看着亲自来传话的两个侄女,想着可能是要避嫌,于是便打发了两个侄女先回房间,这才往宁老太太那边赶去。
这天晚上多了三道菜,一道清炖山鸡盅,一道麻辣兔肉,还有一道红烧鸡块。端和用膳的时候,想着隔着一层墙,便是容锦那厮,咬牙切齿,吃多了。
用过晚膳容锦和重渊便与宁老太太告辞,宁老太太这下也不再留他们,只吩咐了几个人送他们到庄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