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下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每被汤建兵往里面拖一截儿,我的心就沉一分。
五具女尸,五具女尸
脑里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浑身的汗毛都跟着倒竖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李燕怎么还不来啊!
“爸!爸!”
汤蓉的声音由远及近,突然传了进来,惊得我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哆嗦。
想到我即将成为泡尸池里的一具尸体,我就怕的要命,都吓得忘记哭了。
汤蓉喊了好几声,汤建兵应了一声,把我丢在一旁就折了回去。
等他走远了,我赶紧从头上拔下来一个卡子。
我用牙把卡子咬尖了,拼了命的从里面划麻袋。
直愣愣的竖着耳朵,我警惕的听着汤建兵那边的响动,他似乎出去了,我隐约听到汤蓉说什么门外来了很多人。
嘭的一声,汤建兵似乎盖上了地窖的盖子,我咽了口唾沫,一刻都不敢停,加大力度划麻袋。
等我弄开一个小洞的时候,我简直有种搁浅的鱼重新入水的感觉。
求生的**使我力气大涨,我狠狠的将麻袋撕开,钻了出去。
地窖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依照汤建兵离开的方向乱摸着往外走。
走了半截的时候我的脚尖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我怕是癞蛤蟆,赶紧缩了缩脚,就听到一阵滚动的伶仃声。
皱眉,我俯身,顺着声源摸了一把。
似乎是个镯子,很清凉。
想了想,我将镯子小心翼翼的装进了怀里。
汤建兵似乎遇到了难缠的事情,我绷着神经走到地窖口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来。
我心中暗自庆幸,摸着土墙上的凹处渐渐往上爬。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个弟弟很好,如果不是他以前总欺负我,这么高的地窖我根本不可能顺利爬上来。
我将耳朵贴在地窖盖子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很吵,离我有点远,我听不太清楚。
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地窖附近没有人。
我用力推了推地窖盖子,发现上面竟然放了块石头。
心里突然就很绝望。
我脚尖堪堪踩着凹处,根本就使不上多大的力气,汤建兵这个老贱人,竟然心思这么缜密,难怪作案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察觉。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动。
就在我力气耗尽,几乎要摔进地窖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心中顿时大慌,我正欲爬下去的时候就听到李燕压低声音道:“苏青亦,苏青亦,你在哪儿?”
她声音很低很低,若不是我现在精神十分紧张,肯定听不到。
我心里大喜,赶紧用头顶狠撞了盖子三下。
李燕咚咚咚的跑了过来,趴下问我:“姐,是你吗?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来。”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小了,李燕急的呼哧呼哧喘气,她几乎使出了吃奶劲儿才把石头移开。
我赶紧推开盖子,李燕用力把我拉了上去。
我还没站稳,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没了。
李燕急的嘴唇都白了,她突然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墙根跑。
她力气很大,直接把我推上了墙头,我伸手拉她,她刚上来就把我推了下去。
我们刚摔在地上,就听墙里面传来了汤蓉惊呼的声音:“爸!那个贱人跑了!”
李燕如同脱兔,见我虚弱的趴在地上,不由分说就把我背了起来。
她和我的体型差不多,背着我却脚下生风,疯狂的往村外跑。
生死逃亡的感觉莫过于如此,我们出了村,我赶紧让李燕招了辆出租车。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一个劲儿的让司机把车往城里开,我太害怕了,我几乎都被吓破胆子了,哪怕前世我死的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我今天经历的就是后者。
到了城里,付车钱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上一毛钱都没了。
李燕在身上翻了很久,就翻出来两块钱。
村里到城里打车费很贵,司机师傅气的骂娘,直接过来搜我们的身,找值钱的东西。
我怕他把镯子拿走了,死死的护着,李燕急了,从耳朵上拔下来一枚银耳钉,递给了师傅。
下了车,我抱着李燕就哭了。
大半夜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塑料袋被风吹着乱跑,我们俩站在马路牙子上,抱头痛哭。
劫后余生是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我们的泪好像流不完一样,一直哭一直哭。
我说:“李燕,你救了我一命,以后你就是我拿命交的好姐妹。”
李燕哭的一抖一抖的,她打了我一巴掌,蹲下身子从马路牙子下面捡起来三个烟头,递给了我:“我89年二月生的,你呢?”
我一愣,旋即破涕为笑:“我89年五月的,你比我大还一直叫我姐。”
“唉,你占了我这么久便宜还好意思抱怨,来,咱们俩今天就在这儿义结金兰吧,对了,告诉你件事儿。”
李燕又捡了三个烟头,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跟着她一起跪在地上,她眼眶红红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是我爸妈捡的,不是他们亲生的,青亦,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回去了。”
她满眼期盼的望着我,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我总有一种看着前世的自己的感觉。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