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
小丫鬟也好奇,跟着来到床边。
帘帐一掀,一声轻呼从丫鬟嘴中喊出。
沈云忙指抵唇边。
丫鬟捂着嘴,又暗悄悄的打量。
怪不道小姐这般心情,只见床上的人盖着红色薄被,清瘦下巴往上是淡色薄唇,一双眼目紧闭如灰羽长睫遮着,面容清贵宛若天神。
此刻许是起烧未退,双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
沈云往前一步,手贴在晏琅额上,烧得厉害。
她这一碰触,对方眼眸倏然睁开,冷寂眸色如天边寒雪,吓得沈云忙缩了手。
看到来人,晏琅似乎松了口气。
遂又带上复杂神色。
“你怎么来了。”
沈云支吾两声,也不知该怎么说,“你的药喝了吗?”
她环顾屋内,发现桌上一碗药满满的,都凉透了。
这沈郡主忙去让丫鬟拿外面热药,自己站在床边,手搅着裙,脸比床上病弱的人还红。
晏琅直起身子,俊眉颦起,“你是如何进来的。”
沈云告诉他是园内的人,听她形容之后,晏琅心情微凉。
“他知道你是郡主了。”
“嗯……”
对方久久没说话,喉内压抑着咳嗽了一声。
沈云乖乖站在那显得挺无措的,像是做错了事般。
这时门被推开,那守在外面的中年男人进来。
他依旧那副老实又沉默的面容,“东城的那味药怎么都买不到,说是要牌子才卖。”
晏琅藏在被中的手揪紧。
沈云忙道:“什么药?需要什么牌子,我也许可以帮上。”
“要官阶三品以上的达官贵人,看了牌才卖,这药稀缺,平常百姓家……”
他口中的牌,是可证明身份的东西,沈云迟疑了下。
穿着短褐的男人,悄悄给晏琅使了个眼色。
“真买不到便算了。”
晏琅靠在床沿上,闭了眼。
“你这伤寒引了旧病,如若不及时用药……恐怕……”
沈云心里一咯噔。
她立刻解下腰侧玉牌,将钱袋一起递给男人,“这个拿去,快快把药买回来才是。”
男人哎了一声,接了牌子。
“你若是有什么难办的,都跟我说。”沈云眼里澄澈无暇。
晏琅心下疑惑,试探道。
“你就这么放心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牌子给了别人?”
“你的病要紧。”
晏琅看着沈郡主天真面庞,莫名产生一种实在好笑的情绪。
原是如此好骗,当初到底是怎么觉得这人狡黠的。
他唇角勾出和煦笑意,将眼底讽意藏起。
“那便多谢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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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这两日跑得勤,满脑子早就被爱情冲昏。
不知自己心慕的人其实不是面上温和如玉的公子,而是隐藏了獠牙的毒蛇。
三言两语,便从她那套出不少东西。
“你那府上经常来往的,有熟悉的吗?”
像是随意闲叙,沈云为了能多说几句话,能扯出一大堆。
晏琅总是唇边淡笑,听她聊这些。
“没有了吗?”
沈云自己知道的其实也有限,父亲跟朝内臣子说话关着房门,她不想对方失望,允诺道:“我可以悄悄听几句。”
晏琅笑着,眼中似有流转烟波,让眼前的人看不透内里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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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沈梨约莫着差不多了。
她特意挑了个月明夜深的时辰,轻车熟路进去,轻松跃过墙头推开了门。
晏琅此刻在床上躺着,沉沉欲睡,他从台上摔下伤了腿,可以安心在屋里养伤。
只是伤寒一直没有好,沈云带来的好药熬好在那,他也不喝。
不爱苦味,即使硬撑着也不尝半口。
帘帐突然被风带起,轻微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在床前站定。
夜里料峭寒风涌进来,晏琅又皱着眉咳嗽两声。
他看向白天来过的沈郡主又出现在床边,倒是觉得有点烦躁了。
得打着精神对付这个女人,说不定带来了什么好情报。
“你的病怎么还没好?”
沈梨奇怪,她的好妹妹帮她照顾男票这么久,怎么对方小脸依旧烧红。
更奇怪的是这态度也没什么转变。
她对晏琅伤病的事了如指掌,连带着他怎么欺骗纯情少女也由系统情声并茂地叙述。
只是系统说的对方已经被纯真的女主所感动,满心是愧疚跟无法言说的感情,在对方脸上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竟还不如他之前对自己的淡笑来的真。
“郡主出来的这么晚,是府上有什么新奇事想来跟我说吗?”
呦呦呦,这话套的真溜。
沈梨帘子掀开,坐在他床边。
“你想听什么?”
学着沈云那种如小鹿般不谙世事的纯真表情,乖乖入套。
晏琅坐起来,握拳在唇边咳嗽两声。
“你白天说的那个刘大人,跟你父亲在书房里商讨了很久……”
沈梨眨巴眨巴眼,“啊,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晏琅专注看着她,眼内是不动声色的等待。
“他们说,这皇宫里……”
对方唇角笑意加深,像是看着猎物已经被钩子扎住了脚。
沈梨严肃道:”这皇宫里的猪肘子总是放很多花椒,吃起来麻嘴。”
晏琅脸色微变。
沈梨心里笑开花,看对方长睫下沉思不语的表情,估计正瞎猜呢。
确实如沈梨所想,晏琅真的在认真思考,猪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