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美琳给母亲顺完了背,又将椅子胡乱收拾了一下扶着她过去坐下,这才回道:“是骨癌。”
骨癌?谢君宪眉心微蹙,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送你妈妈到医院?”
葛美琳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之前因为资金不够,所以没办法做手术。”
谢君宪点点头,差不多也明白了过来,所以她会跟他爷爷做交易多半也是为了她妈妈的病,这样想来这个女孩倒是个孝顺的姑娘。
“既然现在有钱了,赶紧将你妈妈送到医院去吧。”
“本来正要送妈妈过去的,没想到我继父回来大闹了一通,还好多亏了谢先生。”葛美琳说完又冲那妇人道:“刚刚就是这位谢先生帮我把钱夺回来的。”
那妇人便忍着难受向谢君宪看了一眼,好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道:“那就多谢谢先生了。”
“没事。”谢君宪略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既然我来这里了,那就搭我的车将你妈妈送到医院吧。”
“那怎么行?”葛美琳忙道,“谢先生刚刚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无妨,走吧,正好有车也方便,早点将你妈妈送到医院也好早点治疗。”
葛美琳没回答,和母亲对望一眼,那妇人便叹了口气道:“美琳,以后要好好感谢这位谢先生。”
葛美琳这才道:“那就有劳谢先生了。”
谢君宪又帮着她将妇人扶下楼,李迅带着那中年男子离开了,楼下就只剩下了司机一个人,谢君宪让她们母女二人坐在后车座,他则坐副驾驶座。
司机见状也没多问,只听从谢君宪的吩咐将两人送到就近的一家大医院。
到了医院,谢君宪又帮着她安排她妈妈住院,有了他的帮忙,葛妈妈很顺利的就住了院,葛美琳将手续办完之后才有空去谢过他。
葛美琳过去的时候谢君宪正站在医院走廊外面的阳台上抽烟,大概是因为长期训练的缘故,他的身体站得笔直,就如一株挺拔的大树一般伫立在那里,他一手插在裤袋中,一手夹着烟头,微蹙着眉峰看着远处。
纵使他肩章上的两杠一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即便他出生名门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可是此刻望着那站在阳台上的人,她却觉得他浑身充满了一种孤独的气息,好似这世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孤独得让人心疼。
她现在可真是想不透,那个叫梁贞的女子为什么会放弃他,这么一个优秀又专情的男人大概是所有女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吧。
谢君宪似乎意识到有人过来了,他转头看过来,顺手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垃圾桶上方的烟灰缸中。
葛美琳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着语气道:“谢谢你谢先生。”
“没事,都办妥了吧?”
“都办妥了。”
“好。”他轻应一声,似乎想到什么,他从胸口的小包中掏出一个小册子,又将挂在包包上的水笔拿下来刷刷写下什么然后撕下再递给她道:“这是我的电话,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望着他递过来的小纸条葛美琳却是愣了愣,她一脸不敢置信望着他,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将纸条塞到她的手上又道:“好好照顾你妈妈,我先走了。”说完他果然就转身离去了。
葛美琳却是呆呆站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望了望手中的纸条又望了望他逐渐走远的背影,不敢相信他会将他的联系方式给她。
所以,即便是两人发生过让他不愉快的事情,他也是不介意她跟他保持联系的对吗?
谢君宪回到谢家之后天已经黑了,他回到房中,将外套脱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将脑袋靠在沙发上,只觉得疲惫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眼来,就如发了疯一样,急急走到那柜子旁边,他打开柜子将里面一个小箱子拿出来,再用钥匙将箱子打开。
这里面全都是梁贞的东西,他全部都收到这里了,如今她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他再留着也是徒增烦恼,索性一把火烧了吧。
他将小箱子倒了一个转,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抖出来,她丢在他这里的漫画书,她刚刚学设计之时的胡乱涂鸦,还有一条她遗忘在这边的裙子。
他一直都好好的保存着,这些都是她不要的东西了,可是他一直视如珍宝,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烧了吧,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再也不是属于你的那个梁贞了,她无情又无义,你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
所以,烧了吧。
对,一把火烧了,烧得干干净净。
谢君宪摸出打火机点燃,再将她那条裙子提起来,毫不犹豫直接顺着裙角点燃,然而看着火焰燃起来他却像是如梦初醒,急忙用手拍灭,裙子只烧了一小点,留下黑黑的一个小缺口。
他急忙将她的裙子握紧了抱在胸口,他狠狠嗅着,上面还有她的味道。
舍不得,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放开她,舍不得丢掉与她有关的一切。
突然之间,他整个人都清明了,他来不及多想,将她的东西收拾好便急急跑了出去,他的动作很急,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上,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便来不及了。
梁贞正和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餐,因为白女士没有在家,所以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父子几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正说着话,却见从门口突然冲进一个人影,他来得很急,就像一头入侵别人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