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危险。”她叫道。
她的惊慌立刻传染了五多,他又发出那种震耳欲聋的哀号声。她忙低下头去安慰他,等她抬起头来时,凌雄健已经蹲在了她的身边。
凌雄健不敢看向可儿的脸,他害怕一旦再次看到刚才在她眼中闪过的惊慌,他会忍不住把她拉起来,抛到安全地带去。
他眯起眼,打量着五多紧紧缠在可儿裙子上的手,又抬眼看看被埋在砖堆中的腿,以及头顶那面危墙,迅速地衡量着眼前的形势。
他低下头看着五多,摸着下巴笑道:“唔,看来我们错过了一个人才。早知道,上次打突厥时就该把你带着,你这招‘魔音穿脑’准能替
我们打胜仗。”
五多呜咽着笑起来,那又哭又笑的样子逗得可儿也跟着笑了。她随即感觉到凌雄健盯在她身上的凌厉的眼神,便忙收敛起笑意,低垂下视
线。
凌雄健蹲在可儿的右侧,一只大手垂在屈起的左腿边。
可儿的视线掠过那只手。那只拳头上的肌肉正在收紧。她不觉皱起眉头,小林说过,阴天下雨会引发他的伤情,这样蹲着是不是也会牵拉
着那道旧伤疤?
她刚要张嘴询问,突然又闭口不言——何必多此一举,反正他又不希罕她的关心。
可儿咬咬唇,转开视线。
看着可儿转开的头,凌雄健内心微微一抽。他知道,是昨夜他那些带刺的话伤害了她,而他却并不想就此道歉。他早就对她说过,有些事
情是不欢迎她插手的。
然而,可儿那在意料之中的拒绝态度却让他有一种意料之外的失落。
他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可儿的肩头,那潮湿的斗篷让他不觉皱起眉头。
直到她转头来看着他,他才低声道:“你走开,我来。”
可儿抬头看看那危墙,又看看闭着眼埋在她的裙裾间的五多,摇摇头。
“将军走开吧,这里危险。”她轻声道。
凌雄健的腮帮抽搐着,他真想冲她大吼,既然知道危险,她为什么还要跑过来?
其实,他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象她明明知道会触怒他,仍然坚持要求他正视他的伤痛一样。可儿总是尽她最大的努力去做她觉
得应该做的事情——也不管这件事是否会对她造成伤害。
“姑娘。”
春喜拿着斗笠和蓑衣跑过来。
凌雄健抬手制止她想要过来的打算,走过去接过斗笠和蓑衣,挥挥手,让她离开危险区。他重新走回可儿身边,将斗笠戴在可儿头上,然
后低头解开她那潮湿的斗篷,随手扔到一边,又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肩上,这才将蓑衣系在斗篷的外面。
可儿抬起眼,只见凌雄健那原本就冷硬的五官在这蒙蒙细雨中更显僵硬,那双没有多少人敢于正视的双眸中却闪烁着一股令人吃惊地脆弱
——是为她和五多在担忧吗?
“没事的,我相信将军一定有办法救出五多的。”她本能地安慰他。
凌雄健的手停了一下,“我更宁愿你走开。”
他抬起眼,那泛着蓝光的眼眸中尽是这粗鲁的口气所不能掩饰的担忧。
斗笠下,两人的视线相接。瞬间,昨夜的不愉快和眼前的危险全都被抛在脑后,在彼此暗潮涌动的双眸中,凌雄健和可儿都清晰地感受到
对方对自己的关切,以及自己内心那份还不甚明了的情愫……
“来了,来了……”张三领着众人抬着两张大桌子跑来。
凌雄健站起身,指挥着众人小心地将桌子遮住五多和可儿的身体。等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低伏下身子对可儿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起
来吧,我来。”
可儿看看桌下并不宽裕的空间,又看看凌雄健宽阔的肩膀,摇摇头。
“这里空间小,将军进不来。还是我在这里陪着五多,将军只管救人就是。”
凌雄健很想强行把可儿拖出来,可是理智告诉他,她是对的,他没办法钻进桌肚下安慰那个受了惊的小厮。他咬咬牙,抓起可儿的手使劲
地一握,便毅然放开她,离开去指挥众人。
可儿揉着被他捏疼的手,看着他指挥仆人们把棉被盖在头顶的桌子上,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这突然的黑暗让五多一阵紧张,他呜咽着抬起头。
“别怕,没事。有将军在,不会让我们有事的。”
可儿安慰着他,却在突然间明白,事实上她比她所想要的更加信任凌雄健。也在这突然间,她发现,她竟然不再为他昨日的言语而感到难
受了。
其实,凌雄健……也并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伤害的,只是她走进了他的“禁区”而已。她想。
棉被外,传来一阵模糊的喊叫声。紧接着,一阵象鼓点一样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可儿猜,凌雄健正带着人在推倒危墙。
“五多?”可儿叫道。
“我很好。”五多的声音虽然颤抖着,却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又是一阵象鼓点的声音过后,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已经过去了吗?可儿望着漆黑的头顶,屏息等待着。
突然,桌子上被人掀开。明亮的光线使得可儿猛眨着眼,一时间不能适应。
“可儿。”
凌雄健的声音响起。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便被一双大手硬从泥地上给扯了起来。紧接着,便被圈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凌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