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升腾起骇人的恨意,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钟伦没有表情的脸,“是我自作自受坐在驾驶室里,我完全可以在连如若施暴的时候大声呼救,我完全可以在离开福利院的时候说一声不要,看起来,一切后果都是我自己选择要承担的,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给了我优渥的条件,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居然还不知报恩,真是只白眼狼,白白花费这么多精力在我身上,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就算你不这么想,当你把话转达给夫人的时候,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小姐,请您不要这样说!”钟伦声调略微提高,有些坐不住了。
“那我要怎么说?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能说我是在瞎编?钟伯伯,你走吧,何必要替连家人受气,为他们说话,我有眼睛,我看得清楚。或许他们在你眼里是完美无瑕的,但在我眼里,他们全都是人渣!”
“你……”钟伦急了,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吴葭的鼻子,“你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由连家承担,连家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吴葭冷哼一声,“你们连家能让我改命?你们连家能让我的孩子复活?”
钟伦成功被激怒,倏的站起来,将一把车钥匙从怀里掏出摔在吴葭身上,白了她一眼,转身把怒气发泄在门上,用力关上门。
病房里的气氛立即冷下来,吴葭像瘪了气的气球,面上的逼人之气瞬间消失殆尽,她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全身不住发抖,心中积蓄已久的压抑濒临失控的边缘,很快冲破桎梏,她只觉得脑中突然“嘣”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拿起手边的枕头,发了狠向门口扔去,可她力气还没恢复完全,枕头没在空中飞多远,就落到地上,和她自己一样,了无生气。
可她觉得这样根本还不够,她发疯似的掀开被子光脚踩地,把柜子上的所有东西掀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但这样的发泄还是不够,她又走到沙发边,把垫子和靠背四处乱扔,可是,可是她还是不够,胸口闷得厉害,到底要什么办法,才能让她觉得轻松,她真的好难受,根本无路可走。
自己现在已经是这副样子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负责,为什么做错事情的人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认为金钱就能解决一切呢?
她不想要钱,她只想要一句道歉,有人坦坦荡荡站出来说自己要为她负责,自己不能就这么被扔掉,她可以不是“连如芷”,可她却也不是“吴葭”,一直都不是。
从离开福利院那天起,那个叫做“吴葭”的小女孩就死了,她那么用心扮演“连如芷”,只想得到安全感,只想要有一个容身之处,可到最后,她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用完之后必定会被抛弃。
无声无息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生命,那是真正的家人,却有在她还没来得及察觉到它的存在的时候,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自己得到的对待总是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就是连一次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经意转头,吴葭瞥见了自己放在另一边柜子上的手机,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几大步走过去,拿起来拨出了联系人列表里连天何的电话号码。
另一边,连天何正在开会,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他示意就坐在他不远处的助理洛旸过来,把电话交给他。
洛旸疾步走出会议室,接起电话,“喂,您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说:“连天何,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我现在没有路可以走了,你帮我吧,给我一条路,让我走下去好不好,我求求你……”
洛旸诧异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连天何什么时候认识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听这语气,关系还不一般。
洛旸没开腔,听电话里的女声说下去。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真相,现在真相摆在我面前,我失去的不仅仅是容身的家,还有我的孩子!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人,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梦寐以求的人,现在就这么没有了,被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它还不足两个月大啊!连天何,你救救我吧,不然我真的会死的,但是……”
吴葭说到这里,护士正好开门走进来,看见满屋的狼藉,马上转身去找帮手。
很快,四个护士走了进来,一个拿走了吴葭手里握着的手机,另外两个把吴葭死死按在病床上,还有一个拿起注射器,尖锐的针头刺入吴葭的手臂,吴葭很快就全身发软,意识渐希,昏睡过去。
电话莫名被挂掉之后,洛旸更加莫名其妙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连天何回话,整个过程太奇怪,他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回到会议室,对连天何微微摇头,示意没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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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走在路上,洛旸将手机交给连天何,略有些苦恼地说:“老大,刚才那个电话是个女的打来的,说是让你去救她,听起来情绪很激动,不像个正常的人,我根本插不上话,她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应该是打错了吧?。”
连天何翻出通话记录,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知道了。”
连天何确定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肯定是吴葭,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闹得太大,媒体的目光都关注在连家身上,连衡让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