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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月坐在楼梯上,双手撑着脑袋,神色涣散,一动不动。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二狗默默坐到她身边,看看她,转回头,又看看她,再转回头。爱月瞥了他一眼:“你干嘛啊?”
二狗挠了挠脑壳——尽管那并没有什么可挠的,“哎呀,爱月小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开心呀?”
“不想告诉你。”
“哎呀,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哎呀,我这么聪明,没有我不懂的!”
“那好我问你,振动信号处理现代方法有e分布、谱分析、h-hu变换还有什么?”
“小波分析、盲源分离、h-hu变换和高阶统计量分析。”
她眼珠转了圈,又说:“如何衡量铁轨的寿命?”
二狗想也不想:“曲线。”
……段子都知道,“……虾歪!”
二狗一瞬没声,爱月明显听到他脑子卡壳的声音,他憋了很久,终于不得不认怂:“哎呀,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爱月拍打他肩膀,弄出“咚咚”声响,“不知道了吧?这是壮话,我妈老家方言。”
“哎呀,爱月小姐姐,你终于笑啦。”
她的笑容滞了滞,随即收敛。爱月靠在二狗肩膀上,怏怏道:“二狗啊,我做了不好的事惹应先生生气了,应先生会不会讨厌我啊?”
“怎么会!老板每天都在想你哒!”
爱月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会即时扫描老板脸部数据哒,我发现他最近经常发呆,吃饭发呆,看报纸发呆,喝茶也发呆,然后就拿会爱月小姐姐的照片出来看。”
爱月怔住。
“哎呀,对了,老板最近还要把我调成中文系统,要我教他写中文。”
“——爱月小姐姐?”二狗伸手到她面前晃。
爱月回过神,才想开口,楼下过道处传来声音:“先生,您回来了。”
二狗:“是老板回来啦!”
爱月顿感失措,下意识搂紧二狗胳膊,不愿起身。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近,应绍华已来到阶梯之下,他看到女孩别着脸,坐在那一动不动。
他注视着她,提步上来。突然,女孩“蹭”地起身,径直往大门冲去,他怔了顷刻才反应过来,喊着她名字追了出去。
“爱月,爱月——!”
“林小姐,林小姐——”
“哎呀,爱月小姐姐——”
撞开佣人,甩开大门,跑下阶梯,身后是那个她最熟悉的男人的呼喊,泪水没了她视线,她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对不起,原来你一直都在独自承受我的欺骗,我的爱人。
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钳制住,男人宽厚的怀抱从身后覆来,双臂紧箍住她,不容许她再挪动一分。
爱月奋力挣扎,泣不成声:“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先让我……”
“——你不用说。”
应绍华用尽全力抱住她,那是他的全世界。
“让我来说。”
“你哥哥的事我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你想知道的,都是你该知道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骗我。”
“你爱我是真的,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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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绍华把林爱月抱上楼。
她埋脸进他颈窝,还在哭,泪水混合鼻涕,将他心口处的衣料浸染成一抹濡湿。
应绍华步子沉稳有力,徐徐走进房间,长腿一踢,门紧阖上。偌大的房间静谧充满,爱月只听得到自己的抽泣,和一颗心怦怦直跳。
应绍华径直往床尾沙发走,走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公务的那个,他仿若未闻,不去理会。
本想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手机这一响,他直接往床沿走,将她放下来,俯身看她。
女孩双眼通红,还漾着泪水,瞳孔好似藏在湖底的珠玉,怯弱看他,我见犹怜。她刚才哭得力竭,小脸都染成了绯色。
被他注视得久了,爱月稍稍躲开他目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巴巴的。这一刻她真的宁可自己是个小孩子,那么她所有的认错道歉,都理所应当被原谅。
那铃声还在继续。
应绍华凝着她,倏然在她额心吻了吻,道:“宝贝,我接个电话。”
要是私人电话,他就直接掐了。
他不着急起身,待她点了点头,才缓缓离去。
应绍华开始讲电话,说的粤语,语速较普通话稍快,不变的是沉冷傲然的气场,给人以压迫感,似他与生俱来。
爱月坐起身,看向他,他站在落地窗前,侧对着她,柔暖暮色剪影之下,高大挺拔,俊颜如玉。
她什么也不想,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应绍华身子微微一震,略微向后睨了眼,继续说着话,同时抓着她缠上前来的小手,有力地握了握,等同于一声,“乖”。
爱月这样抱了他一会儿,忽然绕到他跟前,躲进他怀里。他轻拥着她,她贴在他心口,感受他讲话时胸腔起伏,那直接传递过来的嗓音,更原始,更沉厚。
她开始不安分,蹭蹭他胸膛,扯扯他衣领,接着往上,舌尖轻扫他搏动的喉结,像只不乖巧的猫咪。她个子只捱到他下颚,并不影响他讲话,他便纵容了。
爱月得寸进尺,踮起脚尖往上攀,蓦地腰间一紧,是他发力制止了,她自顾任性,努力踮脚,够到他空着的那边耳朵,轻含住耳垂,温柔吮吻。
这时应绍华并不在说话,右耳听着电话里正经严肃的腔调,而左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