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再大也只是一艘船,夜深人静,听得再清楚不过。
宋先生不由瞠目结舌。小郡主笑得弯了腰:“哎呦,可是辜负了先生一番成全的美意了。怎么不叫四郎,叫香草?!”
这边周四郎扶着英姐儿进了屋,谁知道英姐儿往床上一坐,就叫唤起香草来。
周四郎见她真是醉糊涂了,她不是嚷着要圆房吗?好容易两人独处一屋,怎么倒要叫香草来添堵?
香草的声音传来:“奶奶,奶奶有什么吩咐?”可是要醒酒汤?
“去,把我们黄家祖传,传女不传男,九九八十一式神仙洞驯夫大法取来!”英姐儿声如洪钟。
周四郎闻言脑子里一片空白……,继而明白过来,今儿白天她鬼鬼祟祟地说要去翻嫁妆为了什么。当即满面通红,浑身火烧,自己那本书不过金枪九式!
他猛地扑过去,英姐儿被他扑倒在床。
他上口就把英姐儿的嘴给堵住了。再让她胡说八道下去,他们夫妇可真要把这一船的人都灭了口才有脸上岸了!
嗯嗯,吃人的感觉真不错,周四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沸腾起来,口眼手脚并用,开始尽情地发挥男性本色。
英姐儿晕晕乎乎地,也不折腾了,双手紧紧地抱住周四郎,渴望着再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运河水啊浪打浪,夫妇的小船开啊开,趴在窗下的人们除了听到点儿呜呜呜、嘎嘎嘎、啪啪啪、啊啊啊的声音,啥也没听着,都倍觉遗憾。
还没听够呢,宋先生跟个观音娘娘似地飘了过来,众人被她冷眼一扫,又怕英姐儿有了黑名单,恼羞成怒,明日个个都柴刀伺候,便都散了。
小郡主倒不生气。只要一想到九九八十一式就笑得不行,自己可是抓住这个姐姐一辈子的把柄了!
镇书和任侠却在船尾陪着阿奇,阿奇被冷风一吹,酒意上头,看看天,看看水,问道:“这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我捞一个行不行?”说着就要往船铉边上扑。
镇书和任侠一人一边扯住他的两条腿。
“奇少爷,使不得!那月亮只有一个……已经被人捞去了!”任侠有些不落忍。
阿奇一酒壶砸在他的头顶上:“胡说!明明有两个月亮!不对,四个……嗯……不对,有鬼!我得驱鬼!”
说着一扯袍子:“小鬼避散……养了一十七年的童子尿……来也!”
任侠抱住被敲晕了的头,还没来得及避散,就被嗞了一脸。
第二日,艳阳高照,热得人浑身冒汗。
英姐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昏眼花,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自己和周四郎都是衣衫不整,周四郎的脸还靠着自己的胳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腰。
“圆房了?”她吓得猛地坐起,自从听了小郡主的生米熟饭她就一直琢磨着,可惜被小郡主日缠夜也缠,昨日……
她有些记起来了。她伸手狠狠地拧了周四郎胳膊一把:“四郎,你疼不疼?”
周四郎睡得正香呢,被拧得尖叫一声坐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片刻,目光慢慢地移下,周四郎满面通红,一把抱住她:“反悔也来不及了!你也愿意的!”
英姐儿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来抱住了周四郎的腰,把头埋在周四郎的颈间,闷声道:“昨日果然是黄道吉日!”
周四郎的心软得跟豆腐似的,一攥就出水,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英姐儿的头发:“果然是黄道吉日!你放心,你昨日不但得了师父,也得了丈夫!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很好的!”
周四郎觉得自己的脖颈间有一滴温暖的水滴了下来,又一滴滴了下来,他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英姐儿,你放心,今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到了中午,眼看着就要进闸,东西都该收拾起来了,英姐儿才红着一张脸出了屋。
小郡主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姐姐昨日九九八十一式用了几式啊?”
英姐儿早已经听周四郎提了这九九八十一的事情,见小郡主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抬脚就踩了小郡主一脚:“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小郡主尖叫一声跳了开去:“你踩我?要不是我高风亮节、成人之美,管教你昨日半式也使不出!”
英姐儿见她嘴里还嚷嚷这式那式的,怒道:“你还提……看我不再把你给绑了!”说着就去追小郡主。
小郡主一面跑,一面笑:“哎哟,不得了了,有人要杀人灭口了!黄家独门秘籍,九九八十一式……”
只听隔船一个大汉吼道:“什么秘籍?秘籍在何处?咱家走遍天下,就是为了搜寻秘籍!黄家?武林中哪个黄家?”
英姐儿和小郡主都木瞪口呆,停止了打闹。
周四郎叫苦不迭,这要是招惹了江湖里的这些混混,可怎么办?忙一鞠躬道:“这位壮士,我娘子和她妹子笑闹,说的是绣花……绣花的法子!”
“放肆!王府的官船你也敢偷窥!还不赶紧回避!”只见一叶小艇飞快地朝她们的大船开来,小郡主见艇上站了一人,英姿飒爽,正是师父,扑到船铉边上欢呼:“师父!”
那壮汉一缩脖子,回了自己的舱房,不敢再露面。
小郡主接了师父上船:“师父怎么不在岸上等着,我还想在苏州逛一逛,对了,我跟黄英结拜姐妹了!”
又对英姐儿道:“这是我师父,你就叫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