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石凳,飞羽飞快地搬来,放在他的身后。
萧煜缓缓地坐下,接过茶水,浅浅地允了一口。他的手竟然在轻轻地颤抖,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泼洒在他的手上。他却顾不得,双眼只紧紧盯着远处的两人。
丁源面对南宫英姿,沉声道:“娘娘冷静一点,请听微臣一言。”他把英姿带到石桌前,在剩余的石凳上坐下:“娘娘,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神兵山庄一直是处在风口浪尖。皇上撤销神兵山庄虽有私心,可未尝不是在保护山庄的子弟,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神兵山庄都是众矢之的。”
英姿狠狠地摸去眼泪:“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丁源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娘娘此言差矣,兵器实乃凶器,南宫庄主的鸿鹄之志怎么会是凶器呐。您父亲之所以创立神兵山庄,一是为了掩护神兵,二是为了锻造兵器为神兵所用。
您也知道,朝政一直为皇后一族把持,当年的诸王之乱就是为了夺回政权,谁知不仅三位王爷死于非命,连皇上的母妃一族也被牵连而满门抄斩。
南宫庄主受命于危难,耗尽一生的心血训练神兵是为了天下,还黎明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这才是娘娘要继承的遗志,而太平盛世需要的是一个好皇帝。
萧煜会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完全取决于娘娘,若您在他会成为一代明君,如果您不在,他会成为古往今来最暴虐的昏君”
英姿若有所思的缓缓站起,向前走了几步,萧煜也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她。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众人都紧张的连呼吸都停止了,神鹰连自己手臂上的伤都忘了,大家都呆呆的看着英姿。她玫红色的裙子在风中飞扬,似乎要乘风归去,再不回头。
弓箭手手里的弓已拉得笔直,他们的手已经酸了,箭头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众人的心也如箭弦一样拉得笔直。就在人们紧张的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英姿毫无征兆的转过身,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英姿回到景阳宫时,兰儿正眼巴巴的在宫门张望,看见英姿高兴的迎了上来:“娘娘,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英姿浅笑:“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兰儿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娘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后就不惹是生非了。”
英姿似笑非笑的说道:“对,我以后再也不会惹是生非了,而且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不用留在这里继续监视我了,你回去吧。”
兰儿的小脸吓得惨白:“娘娘,你让我去哪?”
英姿缓缓走进景阳宫的宫门:“你从什么地方来的,就回什么地方去。”
兰儿急了:“娘娘,你为什么要赶我出去,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
兰儿双眼含泪:“娘娘,不要赶我走,娘娘……”
兰儿嘶喊的声音都变了,英姿却漠然的亲自关上了宫门,从此景阳宫的门再不轻易打开。
丁源中年得子,满月大喜之日,丁氏抱着孩子入宫,才格外开恩得以觐见。丁氏得子,全是得益与英姿给的药方,因此对她是千恩万谢。英姿十分喜欢孩子,也替丁源高兴,赏赐了许多东西就让他们回去了,别人再无此殊荣。
景阳宫几乎变成了皇宫中的孤城,英姿每天都懒洋洋的呆在房里,不肯出门。
神兵山庄划归地方府衙统辖,不愿留下的发放些银两遣散。明文到了英姿的封地临安郡出任郡都尉,实权比临安郡君侯还要大,他派人给英姿送来了十几万两银子,要英姿支付宫中的开销。
其实却是他多虑了,英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额外的花销,宫里的岁银就绰绰有余了。
英姿虽然不大出门,萧煜也像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妃嫔,从不过问。可是英姿恶名在外,她在七王府的罪恶行径早已在宫里传开了。就是她再不得宠,内务府也不敢克扣她的东西,因此英姿的生活倒是无忧。
明文也派人找到了罗甜甜,但她不肯见英姿。
罗辰虽然惧内,但对南宫褚雄忠心耿耿,沈玉莹却在南宫褚雄与神兵中了虫蛊的危难之时,出卖了神兵山庄。
最后太子兵败,虽然南宫褚雄并没有追究之意。但罗辰却自觉愧对与他,无颜再见,因此在饭菜中下毒,夫妻双双中毒身亡。
罗甜甜父母双亡,经此变故,早已不复当年那甜蜜可爱的模样,英姿听闻心如刀割,但也没有勉强她相见,只是嘱咐好好照顾她。
英姿甘心做井底之蛙,不知世外已千年。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皇宫更加美轮美奂,飞檐斗拱都被白雪覆盖,在晨曦下微微发光。庆元宫到处都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高高悬挂,趁着白雪更加的鲜艳。
芙蓉身穿着雪白的狐裘,站在窗前观赏窗外的雪景,陈娴雅和林静好嫉妒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攀比萧煜赏赐的珠宝首饰。
傅媛媛坐在上首,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垂首去喝茶。陈娴雅表姐妹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渐渐的高昂,傅媛媛只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芙蓉却冷笑了一声。
陈娴雅怒道:“你冷笑什么。”
芙蓉转身看着她们:“我笑你们姐妹是对蠢猪。”
这下连沉静美好的林静好也恼了:“辰妃,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目中无人,你不过是无根的浮萍,在朝中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