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姐引言而上:“那就让我为两位主掌这一副牌吧。”她正要伸手去和牌,可手却被邱总一把抓住,按在掌心揉捏一翻后也不放手,只笑道:“这般细嫩的手就该养在家里,怎么能让它干这种粗活呢?”
华姐不动声色地建议:“要不我还是把梁仔叫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你身边不就有现成的嘛,就用她吧。”邱总的视线突然就转到了我身上,华姐脸上一僵,牵强地说:“邱总,小季是新来的,今天只是让她走场子学习。”
没料邱总闻言反而松开了华姐的手,扬手指了我口吻不容置疑地决定:“就她吧。”
华姐无奈,只能回头过来对我暗使眼色,而我自被点名要当这荷官时就全身僵硬。除了身处这被迫困境里的焦灼与紧张外,还有一些无法言明的东西在莫名滋生。
就好像......就好像这样的场景我曾经历过。
我僵站到桌前,回忆了下刚才华姐教过我的步骤,先撩起衣袖卷至手腕以上。并不觉得有错,但觉陈华浓的视线蓦的射掠过来,我下意识地迎视过去,触及那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时突然间顿悟过来,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
陈华浓深谙那邱总的多疑性格,有意假装让华姐来掌最后一局赌,然后我的畏缩与胆怯早就落入了他们的眼中,哪怕就是华姐不说邱总也一眼看出了我对这种场合的陌生,是故才会指明让我来当荷官发牌。
既然明白这是一个局,那我的角色充其量就是一个演员,只要演好这场戏就可以了。
结局可想而知,原本胸有成竹已经志得意满而笑的邱总在陈华浓翻出底牌后表情瞬间转白,眼睛瞪到极大,满目都是不敢置信。
随后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不可竭,激动到身体颤抖如筛子,他颤着手指本要指向陈华浓,可当看见陈华浓似笑非笑着对他说:“邱总,三思而后行。”后,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一扬手竟然朝我挥来。我没有一点防备,直接被他给扇了个正着,还因惯力而摔出去一段距离才跌倒在邻桌的台边。
邱总还在对我大骂:“贱人,敢对我使诈,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没有去理会那辱骂,事实上注意力也没法放那上面了,整个半边脸颊瞬间就麻木了,随后灼烧般的巨疼漫过我的神经,几乎立刻那脸就肿了。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捂着脸看过去,首先是看到华姐惊惶不安的表情,她显然也没想到邱总会突然发难。再转眸便看见陈华浓死死盯着我,眸光阴沉地让人感到寒畏。
我在心中暗自叫糟,难道真是我露了马脚破坏了他所布的局?
蓦的他一转头,抬脚就踹向了那邱总的肚子,人被踢得杀猪般哀嚎出声并且滚倒在地上。只见他冷凛起身,眉眼阴狠地看着地上痛哼的人,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处一声巨响。
我本能地回头,转瞬间如风化了的石头般僵立再难动分毫。
有人在我身后叹息,有人主持秩序在引导其余宾客离场,这些都仿佛置身在与我不同的空间,我的眼内只看到那沉步走来的人,他面色寒沉,浑身戾气,眉眼里毫不遮掩怒意。
径直走到我跟前便伸手要来拉我捂着脸的手,我下意识地往后躲闪,他眉眼一瞪:“躲什么?我看看。”
那天在上海,哪怕是我追出去他仍铁了心开车绝然而离;被莫名抓来这艘游轮上时我将心中恐惧压抑,绷着那根神经不敢有任何放松;然而当他走至身前朝我瞪眼时,我那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泪眼模糊里手被拉下,他微凉的指尖轻触脸颊,顿觉那灼烧般的疼痛都褪去了几分。
下一秒我就被他拽进了怀中,然后冰凉而冷酷的语声响在头顶:“哪只手打的就废哪只手!”我心头一震,茫然要抬头,但被他的掌用力按在后脑倒扣他胸前。很快听见邱总的一声惨叫,我也随之身体颤抖了下。
有人在后道:“就知道你要沉不住气。”
“难道你要我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扇了耳光也无动于衷?”身前这人是这么反问回去的,语声清撩里带着寒意。并且似乎怒意仍未消,酷冷着声又道:“这老家伙你看着办。”
丢下这句话后就环过我肩膀大步朝门外走,一名医护人员已经等在那,看见我们出来便要迎上来,却被莫向北一掌推开,“把医药箱送到我的房间。”
他的舱房离这处不远,我无心去欣赏室内的奢华风格,因为脸已经肿到不行,涨疼感一层接着一层地撕扯我的神经。他将我按坐在椅子里后,就从药箱里拿了一根棉球棒蘸了酒精要来消毒,手上微顿对我低道:“忍着点疼。”
事实上那疼不是能忍的,就好像原本已经溃烂的伤口突然间被撕开了一层皮那般,我根本控制不住那眼泪。他还一边涂一边说:“反应那么慢,就不知道躲着点的吗?”
恨与怒交织,我抓起他的手掌就往嘴边送,等到松开时一个极深的牙印在他掌间。他扫了眼自己的手掌后不怒反笑,也没说什么取过药膏开始为我上药。
那药膏清清凉凉的,终于稍稍缓解了些灼疼。
因为手掌就在眼皮底下,所以看得很清楚上面的牙印深可见骨,甚至有一些血痕。我刚是下了死力咬的,因为实在是恨,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我不过就是对他吼了句口不择言的话,他就狠撂话让我等着,于是设这么一个局,让我以为自己成为对他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