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龙井,而后自己抿了一口,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来。
宁桐哭笑不得,心里不觉对此人的得寸进尺有些不满。但见,这人将茶盏放下,神情坦然洒脱,说道:“我看小兄弟是个生面孔,想来是初次来这里吧。在小姓李,名逍。请问小兄弟贵姓?”
宁桐见此人言谈举止倒也有几分逍遥洒脱,果真是人如其名,当下也不计较了,权当做多认识一个朋友,便笑说道:“在下池桐,确实是初次来茶坊,还请李兄多担待。”
李逍倒也不客气,笑了笑,又自斟自饮了几杯茶后,开口说道:“小兄弟是何方人士?不知贵地是否有什么新鲜事?”
宁桐应道:“在下来自金陵城,倒也没听闻有什么新鲜事。听李兄口音像是京城人士,不知京城近来是否有什么新奇事发生?”
李逍听说宁桐来自金陵城,当下眼眸微微放出光彩,说道:“听闻金陵城这两年新出了个桐园,竟可堪比京城的繁华热闹,可当真有这回事?”
宁桐心里愣怔,想不到桐园如今竟然是小有名气了,当下便简略地跟李逍说了些桐园的近况。而后再次问起京城是否有新奇事的话来。
李逍又饮了一杯茶,捡了件前几日几个文人吟诗作对的聚会,谁摘得此次聚会的贤名事来说。宁桐听得无聊,唠嗑了几句有的没的话,突然问道:“听闻京城里如今的首辅是张正大人,不知百姓是如何看待这位首辅大人的?”
李逍眼眸再次放光,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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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听宁桐提到张正,当下双眸微微放光,他喝了口茶水润润口,将茶盏放下后,开口说道:“要说起这位新上任的首辅,那李某可就有话说了。”
“四年前,前首辅严嵩贪赃枉法,罪该万死。可是圣上体恤他年迈,只是罢黜了职位,遣他归乡罢了。这前首辅一下台,紧接着便是新首辅张大人上任。这位新首辅是雷厉风行,一上台便大刀阔斧,颁布了一系列新的政规,把前任首辅的主张驳得一条不剩。”
“张大人的主张首先触犯到的便是守旧一派的势力,因而可想而知他是给自己树了不少敌。这张首辅自然也扶持了新的势力,大多是寒门子弟。你想想,这天下毕竟是寒门多于贵族,他贵族就是再排挤,也是排挤不完。再者,如今朝廷上的几位元老亦是寒门出身,自然也是极力鼎助张首辅了。”
宁桐认真地听着李逍的话,连茶水都忘记喝了。趁着李逍喝茶润口的当儿,她问道:“这么说来,张首辅倒还挺得人心的?”
李逍接口继续说道:“一来,张首辅有几位元老相助,加上这天下众多的寒门子弟,新政施行起来也算顺利。二来,百姓也从中获利了不少,单说这徭役便减免了许多,私学也渐渐普及起来。因而,这张首辅虽在位短短四年,却比前任首辅更得人心,这百姓是无不称颂的。”
宁桐听着李逍的话在心里寻思起来:虽说张正的野心不小,但能力也很出众。想来,当今皇帝大有可能是个昏君,因而张正颁布的主张在皇帝那边并没有什么阻力。听李逍如此说,想来张正还算是个为民请命的官。可是,他又为何要把岚禹囚禁起来?
李逍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直到晌午,这才不得不告辞回去。宁桐自然替他付了茶钱,从他那边听到这些事情,也算是颇有收获,因而请他吃了这茶一点也不过分。
宁桐从茶坊里离开,心头闪过一个想法,既然她都已经来到京城了,何不去看看这位张正首辅的府邸在哪里?
这么一想,当下随意在摊边吃了碗凉面,便四处打听张正的府邸,一路寻了过去。这张正的府邸不算远,位于闹市僻静处,所谓是闹中取静,静中有闹,地段倒是蛮好的。
宁桐站在不远处观望了一会儿,正要离去的当儿,但见张府的大门吱哑一声被缓缓打开了。从里头走出来两个妇人,当中一人粗布短衣,头上包着方巾,一看便是农家妇人。还有一人衣裳虽不甚华贵,但质地也算不错了,瞧她打扮像是府上某个有脸面的婢女。
果然,只听那个农家妇人再三道谢,说道:“您费心了,多谢多谢。明儿我就让红玉那丫头过来。”
宁桐隔得远,听得不大真切,耳中只听得被风吹来的几句话,猜到两人这是做了一笔买卖,那农家妇人收了银子,打算明儿交人。
只听大门又吱哑一声被关上了,农家妇人将银子收回兜里,转身走了。俄顷,宁桐也跟着走了。突然,她的脚步一顿,来不及多想,便回头寻着方才那个农家妇女的脚步,想把她追上。
宁桐追得气喘吁吁,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郊外,好在她看到了那个农家妇女的背影,便在后头大声叫唤道:“大婶,您等等。”
那农家妇人听到背后有人叫唤,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但见一个小哥儿满头大汗地赶过来了。她纳闷,皱眉问道:“小哥,你可是叫我?”
宁桐跑到妇人跟前,大口喘着气,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婶,您这脚程还真是快,追得我都喘不上气来。”
农家妇人待宁桐缓过了气,警惕地盯着她,问道:“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宁桐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婶,方才我在张府门口看到您了,您是不是在卖丫鬟?”
妇人听了脸色瞬间土青,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卖的是我自己家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