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东边的屋里瞧瞧。
何文莲见了,就坐到她娘下首,抽出帕子嘤嘤嘤哭起来。
“哎呦,这又是咋了?”
文莲娘见何文莲哭起来,也不好走开,只得耐着性子问。
“爹娘只晓得赵家富贵,却哪晓得我的苦!”
何老爹脸色不是很好,大姑娘这话是在怨他们啊!
“你的苦?你有啥苦的?赵家那么有钱,你吃香的喝辣的的还叫苦,那我和你娘搁家里成日里土里刨食、有了上顿没下顿岂不是更苦?”
“爹!我到宁愿当初没嫁出去,即便是搁家里吃了这顿没下顿也比去那赵家强百倍!”
“文莲啊,这话是咋说的?那赵家咋样你了?”
文莲娘急着追问。
何文莲面色黯淡,眼底冰冷一片。
“爹、娘,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赵老爷五十上下的年纪,本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嫁过去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惜大妇却不许我生下,命人灌我药,之后还不等我养好身子就叫我立规矩,伺候大妇,我那哪是人过得日子?还享福呢,那是活生生受罪去了。”
何文莲本是故意说出来想打消自个爹娘想要银子的打算,结果却越说越伤心,本来三分的感情变成了六分,哭得更起劲了。
“哎呦喂,那大妇也太可恶!难怪这么多年都没听见你有了的信。不过文莲啊,那你就这么出来了?那赵家也没给你赔点银子补偿补偿?”
何文莲不想再提赵家,因为她出赵家门可不是她向家里说得那么简单,也不是她好日子过腻了,而是另有难以启齿的原因。
当初她爹娘贪图赵家富有,她自个也动了过好日子的念头,所以才半推半就的被抬进赵府。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日子着实不错。
只是,赵府哪都好,只一点,那赵老爷年纪着实大了些。
何文莲年纪轻轻花朵般的姑娘,一朝为人妾,夫妻间的亲密事半点爽快都没尝到,反而还要忍受赵老爷床第间的种种怪癖。有一点她没撒谎,那就是她除了吃穿好点,其他真的没半点快活。赵家大妇和赵老爷年纪不相上下,根本不搭理她这种玩物。因为赵府实在太多小妾了。她是赵老爷抬进门的第九房小妾,其他八房小妾在赵府日子久了,深知赵老爷靠不住,一个个全都巴结大妇,成日里哄得大妇眉开眼笑,把她们权当逗乐的家养鹦鹉。
何文莲太年轻,又是乡下出来的,根本不懂这些门道,也仗着刚进赵府赵老爷还在新鲜头上,就有些得意忘形。大妇不理,可不代表其他八房小妾忍得了,于是,她生生吃了几个暗亏,不仅失了赵老爷的宠爱,连带着在大妇那也越发不受待见。老爷不宠,大妇不待见,何文莲的待遇一落千丈。
就在她极其苦闷的时候,她遇见了和她一样年纪的赵府的三少爷。两相勾搭下,她就爬上了三少爷的床。只一晚,她就尝到了从来没有尝过的欢愉,于是本还忐忑的心,一下子沉迷进去,一发不可收拾。这也导致她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才被发现。
赵老爷怒不可遏,差点下令打死她。这时候,大妇出来说话了。她说只要何文莲熬得过堕胎之痛,就饶她不死。因为三少爷不是大妇生的,她根本不关心,大妇只是想显示下自己的贤德。结果却没料到何文莲着实命大,居然活了下来。这下,大妇没话说了,只得在何文莲稍稍修养一番后就把人撵出赵府,三少爷也赶去香州那边的县城照看铺子。
所幸三少爷还算有良心,临行前塞给何文莲二百两银子,这才没使得她一被撵出府就流落街头。
何文莲有了银子,调养好身子,之后,就去见了景惊蛰。她打得主意不外就是想叫景惊蛰记起旧日的情分,在之后的事,就得看她怎么想了。实在不行,景惊蛰也是一个选择不是?
“文莲啊,你手头到底有多少银子?”
文莲娘见她问过话后何文莲就一直在发呆,不禁又问了一遍。死丫头,不会是在想怎么瞒她吧?
何老爹瞅了眼文莲娘,咳了一声,说:“文莲有没有银子先别管,她一个妇道人家孤身住在外头,总不是事。这么着,跟我和你娘回家,家里再难,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何文莲低头冷笑,回家?回去还不得被剥得一干二净?从小到大,她但凡有点好东西,哪次留过了夜?不论是景惊蛰给她的,还是别人可怜她塞过来的一个土豆,每次,每次,她娘都要抢过去,塞到她的哪个弟弟手上,然后他们就这么看着她在一旁干流口水!
凭什么!
何老爹打量何文莲,见她没吭声,以为她同意了,就大手一摆,喊文莲娘道:“你去帮着文莲把包袱收收,今个就回去。”
何文莲猛地抬起头,叫:“爹!我搁这还有别的事。再说,我这样子,咋好回村里去。”
“有事?你能有啥事?”何老爹瞥了眼何文莲,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得知道自个现在啥身份!别再妄想别的,到时候丢得可是我和你娘还有你那些弟弟的脸。既然成了弃妇,那就老实点。”
文莲娘看了眼何老爹,又看看低头不语的何文莲,坐过去,拉起何文莲的手,说:“你爹说得对,你是妇人家,得守妇道,不然出了事,吃不了兜着走。行了,别傻愣着,去收拾收拾。”
何文莲一口气憋在心里,缓了好半天才忍住没对着她爹娘破口大骂。
“爹,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