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起来的画作,里面的内容,也多半是这位女子。
看来,是痴情的无法自拔。
随着画作的完成,萧离脸上的表情略微舒缓,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表情居然有些和蔼。
“那支药材我留着也横竖无用,不如就赠予你们罢了,我随后会吩咐家里人拿出来,烦请苏兄你稍等一等。”
喜怒无常,画一完成,他就好像自动换了一个人似的。
苏寻微笑,“应该的。”
语毕,萧离似乎是微微有些踌躇,两眼有些放光地看着苏寻,露出些许渴望,还有一些疯狂。
“苏兄……你知我小时候便一直有一个心愿,为你作一副画。”
苏寻微笑听下去,一旁的苏凌却警惕地抬起头来。
什么情况?
门被轻轻敲响,一位媚入人心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萧公子。”
而这句话刚一落地,萧离整个人便呆了,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其他事情,只是听着声音,便不能够有任何作为。
看来,门外的女子就是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人了。
但是,看见了来人之后苏凌却并没有多么惊艳,换句话来说,是非常奇怪。
因为除了眼睛,她和萧离笔下的美人却完全没有共同之处,而她的眼睛,是要以面前人更为传神一些。
可以说,这个姑娘除了一双眼睛,其余地方并不出奇。
正奇怪,苏凌的袖子被身旁的人一扯,只见苏寻起身,施了一礼,笑言苏凌她不惯呆在这里,他们出去马车里等。
那女子一来,苏离便不在乎这两人,任由他们离去。
苏寻也不等主人开口,讨到了药之后便拉着苏凌离开,期间苏凌回头想再看看那萧离,却被强行按回头去。
乱世之中,这青楼却还是张扬地开着,他们穿过了奢靡的青楼,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等着。
“他是什么人啊?”一上马车,苏凌便按捺不住地问出来,好奇心压住了她方才的不悦。
大抵是这一趟还算是顺利,苏寻同她挤在一处,连带着也对她有了几分好脸色。
苏寻没有卖什么关子,“鬼面画师,萧离。”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此人画技十分糟糕,算不得什么大师,但是有一点,我现在告诉你。”
一个画技十分糟糕的画师?
“你是否注意到方才那女子?”
苏凌点点头。
苏寻道:“那位女子平平无奇,可是胜在一双眼睛夺人心魄,萧离此番追着她,甚至不惜常住在青楼里,为的就是方便时时见到她。”
苏凌讶然,“那他为什么不为那女子赎身?”
苏寻冷笑了一声,“都在说是那女子过惯了浪荡生活,不愿从良,实际上却是萧离自己不愿意。”
“他没钱么?”
那为什么方才不问苏寻这个看起来就有钱的冤大头要?
“非也。”苏寻从马车上取出了一罐蜜饯,递给苏凌,接着道:“萧离爱的是那一双眼睛的勾人风尘之色,他怕一离开烟花之地,那女子的眼睛反而不似现在这般美丽了。”
苏凌噎住……这叫个什么理论?
“而之前萧离还痴情过若干人,男子、女子,却无一不是为了他们身上的某一部位所迷惑,而后便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为他们创作。”
苏寻神色自若,料到了苏凌呆滞的反应,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画的那幅画,就是用不同人最美丽的地方所创造的。”
听起来,有点恐怖。
不过还有更恐怖的一点,苏寻没有提。
每当萧离自信能将这个部位画好以后,他便会化为最为无情的鬼面,将那人的部位硬生生砍下来。
不允许这世上的任何人再看到。
嘴唇,鼻子,耳朵,甚至是饱满圆润的额头与修长优美的脖颈。
方才那位女子的眼睛,萧离的画作只差了一步。
苏凌啧了一声,“果然是个疯子……”说完却忍不住有些害怕,觉得有些汗毛直立,幸好方才那位没能看上自己哪个地方。
说起来,一般的天才艺术家都是会伴随着精神疾病?
可是刚才苏寻说他画技不佳,估计也没什么天分,就是个纯粹的变态。
她不怀好意地捅了捅苏寻,狭促问:“他刚才说想给你画一幅画诶,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
如果能画的话,自己没准还能怂恿陈言雨将画偷出来,自己留着玩。
手被某人牵住,手指与手指之间被强硬地分开,指缝被挤入一根根略微凉的手指,接着紧紧握住。
十指紧扣。
苏凌这才发现,方才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环住了自己,也是马车逼仄,叫她无所遁形。
“不必理会萧离那个疯子。”像是看透苏凌心中所想,他一手绕过苏凌的身子,与她十指紧扣,另一手却暧昧地绕着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
苏凌嗓子有些干涩。
现在已经不用假扮夫妻了,这,这这这……
“他只能看到赤贫地里的一支牡丹,可阿凌你却是漫天的一树繁花。”
每一个地方都很完美,每一个地方都让他喜爱。
额头抵住额头,鼻尖似有触碰,像是电流。
好在苏凌已经基本上能够习惯了,只是镇定自若地与他对视,脖子微微后仰,又被他的手按了回来。
“那,谢谢你了,要和这个疯子打交道。”
不是没听出来他语气里对这位‘老友’的不欣赏,见过面之后不用顾忌苏凌将要与这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