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她本来就有他房子的钥匙,问题是她知不知道他们已经醒了?
谢迪刚要起身,就被人摁着肩膀摁了回去,按住他的人理直气壮:“我跟她说,我想抱着她哥躺一会儿。”
“她说外卖帮我们叫好了,让我慢慢抱,不要急。”沈年这么说着,眼睛看着他,人却坐了起来。
“……”谢迪正疑惑沈年要干什么去,就看这人灵活地一撑一跳,就在他另一侧落了地,二话不说就捞起椰子运到门外,然后自己占了椰子的位置——不过是被子下面。
隔了五秒,他家的蠢狗才反应过来,疯狂地挠起了门。
谢迪想着刚刚椰子足足大了半圈的狗眼,笑的不行。
沈年刚想蹭过来,就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到了——椰子见挠门无效,干脆啃起了门,咯吱咯吱的,中间还混杂着木板断裂声。
谢迪看着僵在面前的俊脸,没憋住笑。
他家椰子拆家的毛病现在好了不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觉着沈年突然这么急把她丢出去,是要对她的铲屎官意图不轨才急了眼。
沈年郁闷地把自己撑了起来,盯了谢迪两秒,猛然凑过去咬了人嘴角一口才起身去开了门。
“……”这货怕不是椰子失散多年的亲哥。
谢迪揉着自己的嘴角坐了起来,沈年这一口咬的挺狠,估计是留下牙印了,有点疼,却止不住他嘴角上扬的趋势。
但这个笑容还没成型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在一人一狗的斗争声中,两个诡异的片段猛然间又闯入了他的脑海,一个是游戏里那个长着虎牙的少年冷眼俯视着他,他站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人面前,在一脚一脚地踢打他,神色单纯而又残忍。
而另一个片段,是他手持尖刀,扎进了那个少年的胸口,腥红的液体晕开在雪白的校服上,那个少年原本用力抓着他的手逐渐变的无力,贴着刀身滑了下去,并最终滑落在地。
他感情上没有杀了人的真实感和随之而来的各种情绪,总感觉和这个记忆隔着一层,可是他又分明记得那些血液从他手上划过的样子。
尽管只是两个片段,而且是两个对于他来说情感上很不真实的片段,可是在吴典说出真相的时候,它们就像两片利刃一样硬生生地c-h-a进了他的脑海里。
避无可避,生动鲜明。
他甚至可以回想起那个场景里的每一个细节,那个少年身后人的模样,衣服上的褶皱,以及裤子上的蓝色条纹。
谢迪恍惚地抬起左手活动着,还用力捏了两下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可是当时的疼痛确实真真切切的,就在他上船之后,因为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他还疼的一个激灵。
何谓真实?
谢迪扣住自己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五指深深地陷进了r_ou_里。
沈年一进来就看见谢迪一脸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这只的场景,他上前一把抓住了谢迪的左手手腕,拍掉了另一只手:“干什么?!”
谢迪回魂一般整个人抖了一下,飞快地冲沈年笑了下:“没什么,就是上个游戏……”说到一半谢迪又卡住了,看着沈年焦急的神色转了话音,“如果说你是我的人格,那你怎么可能给我包扎伤口啊?”
沈年狐疑地盯了他半晌,抓着他的手腕没有放手,但还是解释到:“因为我是你的幻觉啊,包扎伤口也可以只是幻觉的一部分,估计在吴典看来,你就是自己再给自己包扎。”
因为我是你的幻觉啊。
谢迪心里咯噔一下。
有一瞬间,说出这句话的沈年和他梦里的那个人偶少年微妙地重合了起来。
原本正在逐渐平复的不安像是被风吹燃的火星,在他心头猝然爆出一团火焰。
他焦躁地反手抓住了沈年,狠狠一拽,沈年没想到谢迪会突然发难,整个人几乎是砸到了谢迪身上,他用手将将撑了一下,才没把谢迪砸趴下去。
饶是这样,他的肩膀也狠狠地磕在了谢迪的额头眉骨上。
沈年拧紧了眉,想要拉开谢迪的手却停在对方的肩上没有立刻动作,因为谢迪抱住他的两条胳膊实在太用力了,完全是一副恨不得把他活生生勒折了的架势。
这还不算完,怀里的人毫不迟疑地用唇舌找到了他的颈动脉,流连之余还上了牙,不轻不重地摩蹭着。
这是打算咬死他吗,沈年想。
他反手抱住了似乎在琢磨从哪下口的人:“我要是个充气的这回儿得给你扎破了。”
两个人的太近,他几乎听到了怀里人胸腔的回音,又或者只是这人低笑的声音。
谢迪边笑边把人往下拽了拽,转而找到了那两片形状凉薄的嘴唇,含糊道:“哪家店充气的这么帅,我回头去批一箱。”
直到沈年去扯他衣领处的扣子时,他去跑马拉松的理智才迈着小碎步蹭了回来。
作为一个只有五姑娘业务熟练的宅男,他对于接下来怎么做实在是心有余而理论不足。
在微妙的心虚中,他原本在脱沈年衣服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还没等他心有余出个结果来,就被沈年利落地按倒在了床上,紧接着喉结处就被人轻轻咬了一口,闹的他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
“……”报复,绝对是报复!
谢迪哭笑不得地揉了一把颈侧的脑袋,为什么明明是他想吃一碗红烧r_ou_,结果现在好像要被红烧r_ou_给扣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