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好!你虽是太傅外甥,他所犯之事一定不会牵扯到你,你好生办差便是,太傅那边有任何异动,尽数禀告便是。”
“是,属下遵旨。”
“下去吧。”
待他的身影退下之后,司马衷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退,淡声道:“先生觉得他是否可信?”
“一半一半吧。”
“哦?”
卫玠丰神俊朗,宽大的袖口飘飞着,神色之间划过一丝冷意:“太傅浸淫官场数十年,行事谨慎,难以叫人抓住把柄,若真要逼宫,必定做好万全之策,就算段广背叛,也不会知晓全盘计划,另外,太子年幼,太傅真有谋逆之意,也不必逼宫,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若是意外薨毙,太傅辅佐太子登基,一样是辅政大臣,可比逼宫来的名正言顺。”
他的分析字字珠玑,司马衷后背生出了一丝凉意,太子.....的确,若他出了什么事,太子便是最好的傀儡,比当初登基的他还用!
“那你瞧段广这般行径是为何?”
“他是近侍,监视着皇上的一举一动,臣有理由怀疑,他来投诚,是为了降低皇上的戒备心,倘若....太傅真的有不轨之心,近侍下手不是最方便吗?”
正文173.第173章这天....果真是要变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司马衷的脸色也变了,还真是好谋略!原来太傅打的这个主意?
卫玠一脸慎重道:“皇上的安危,身系西晋王朝,出不得半点差池。”
“这方面先生就不必担忧,朕自有安排,只是,太傅那边.....朕十分忧心,那人狼子野心,实在可恶。”
卫玠淡声道:“皇上莫急,太傅忍耐了这些日子,八月中秋之后,定会下手,楚王与淮南王那边要加快行动了。”
他起了身,双手一拱,以礼贤下士之态道:
“好,一切单凭先生吩咐。”
卫玠忙回了一礼,面上多了几分动容:“皇上这是折煞微臣了。”
“先生担此一礼,以后诸事还要多多仰仗先生才是。”
“为臣之道,理应如此。”
又细说了一遍之后,他才退了下去,司马衷的神色微怔,流露些许的复杂,如此人才.....平生所未见,只是,他却与许覃有所牵扯,这事叫他如鲠在喉。
嵇绍缓身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在他面前,面色十分冷峻,泛着刀锋一般的锐利。
“卫先生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此人交游甚广,甚有名声,不过,身子孱弱,一年中有九个月是养着,曾与赵王有过交情,以及....曾与许贵嫔私定过终身。”
司马衷眸色一紧,手指敲在书案之上,一声又一声,叫人听了,也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卫玠......卫玠.....”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司马衷嗤笑一声:“处置?呵,如今正是重用他的时候,为何要处置他?献蓉曾说过一句话,物尽其用,他对朕十分有用,另派几个人暗中护着他。”
“是!”
嵇绍站起了身,司马衷打量了他几眼,淡声道:“此事过了之后,朕许你将你父亲的骸骨移回故土,风光大葬。”
嵇绍一惊,神色之间显得有几分激动:“皇上.....”
他的父亲嵇康乃竹林七贤之一,一曲《广陵散》传遍天下,只是死的不甚光彩,被司马昭处死,此事一直为嵇绍心中之恨事,按理说,他对司马宗族十分憎恨才是,当初也因父亲被处死之事,不能出仕,一直退居山中,竟不曾料到当初尚为太子的司马衷请他出山,他一身武艺,又善谋略,想着他嵇氏宗族总不至于落败于他之手,便应下了,对外他是黄门侍郎,对内,却是司马衷的心腹,暗中帮他处理一些事,十分得他信任。
“你一门忠烈,朕岂有委屈了的道理?”
“臣谢过皇上。”
“起了吧,这段时日乃多事之秋,你好生派人盯着段广张勋二人,另外,想个法子,叫杨珧出错,朕要消了他的尚书令卫将军之职!”
嵇绍心中一凛,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这天....果真是要变了。
天越发的凉了起来,入了八月,桂花开的越发的好了,芳香馥郁,摘下来晾干了,泡茶或者是制成糕点都是极好的。
这会儿,因八月中秋快到了,宫中忙着准备八月宴会,贾皇后唤孟淑仪与张淑媛在旁协助,旁人都在看蒋充容的笑话,毕竟她虽还受宠着,却被降了位份,如今还不受皇后待见,哪里还有平日的风光。
正文174.第174章蒋充容之死
蒋充容气势汹汹的来了她宫中,语气愤懑的说了这事,埋怨着皇后不公,羊献蓉劝慰道:“姐姐莫恼,总不过是一场宫宴罢了,不沾手还得清闲,不像我,当初陛下寿宴,若不是沾了手,哪里还会有那档子事。”
“说来不怕妹妹笑话,我原本一直是皇后的人,如今跟妹妹亲近的些了,怕是惹怒了皇后,这才给眼色看呢。”
羊献蓉心底冷笑,真当她是傻子呢,这蒋充容也是个妙人,明明恨她恨的要死,明显上却装出了一副与她十分亲热的样子来,平日的工夫也不少做,总送些东西来,也常走动,若非两人一开始就不对头,或许,她还真的不会怀疑了,这便是她可怕的地方。
这时候,宫汐端了些糕点来招待着,羊献蓉笑着说:“姐姐,这是新做的糕点,尝尝吧。”
蒋充容面色闪过一丝异样,伸手拿了一块,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