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英今年四十有一,二十五年前正值二八芳华,一眼就看上了当时到柳家做客的兵部左侍郎李炳城,经哥哥嫂嫂的撮合,一来二去,李炳城也喜欢上了这个x_ing格坚韧、稳重大方的姑娘,这份情缘当时在琼璃也算是一段佳话。
韩邈走了一路有些累了,坐在厅中的椅子上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就见韩卓英挥退身后跟着的婢子缓缓地走了进来,他赶忙放下茶杯,急匆匆地迎了两步。
“哥哥,稳着些,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
韩邈对着韩卓英腼腆地笑了笑:“卓英说的是,哥哥知晓了。”
这妹妹打小就乖没让他c.ao过心,正是如此,韩邈心中对她更是万分愧疚。
韩卓英扶着他挨着坐了下来,伸手抚平了衣袖:“哥哥今日没带伺候的奴才?”
“我独自一人偷偷走着来的,哥哥有大事同你说,想让你帮忙拿个主意。”
韩卓英喝了口茶眉毛挑了挑,却也只是一瞬便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
“妹妹,一个时辰前有人送了封信给我,你知是谁?”
“这都什么时候了,哥哥还卖关子,这没个头绪,卓英如何猜的着?”
韩邈搓了搓手,将怀中揣着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韩卓英,脸上的表情不复刚才的轻松,甚至是有些凝重。
看到“凤青衣”三个字,韩卓英的目光凝固住了,眼皮子一动不动,嘴角竟是都抿了起来,周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息,似是仇恨中带着一缕无力。
良久,她收回一切浓重的情绪,轻飘飘地开口,仿佛刚刚的失态是一种意外:“哥哥可知所为何事?”
韩邈抬眼望了一下韩卓英,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躲闪般地避开,嘴唇哆嗦了几下,方才贴近韩卓英的耳朵说了一句。
“竟有此事?可是那位吩咐的?”
韩卓英知道这哥哥怯懦,绝不敢做出格的事,没人指挥,他定不敢那般做。
“那位是吩咐过,可是说让我秘密行动,绝不能被发现任何端倪……眼下这要处理不好,哥哥恐怕,恐怕——”
韩邈以手为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已经瘪得厉害,连带着手都是颤抖的。
“哥哥,你莫慌。”韩卓英将一只手搭在椅子把手上,“眼下,她刚知道点消息就叫你去,肯定还没拿到确凿的证据,你一定要咬紧牙死不承认,先应付了今日再说。”
“记住,万不可说错一个字,也千万不能提到那位。只要你不松口,她就算是王爷也不能拿你一个尚书怎么办。”
听韩卓英分析了一番,韩邈着实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一趟没白跑,他这妹妹灵x_ing,绝对能帮上他的忙。只是妹妹早已出了家门,他不能经常来找她,以免遭人议论,坏了她的名声。若是早年,柳叶云肯定也能帮帮他,就算拿不出主意安慰他也是好的,可现下……
一想到出门前柳叶云指着他怒气冲冲咒他去死的样子,韩邈叹了口气,伸腿不争气地跺了跺脚。
“哥哥,可是嫂嫂又给你气受了?”
韩邈尽力对着韩卓英笑了笑,却不知他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没有的事,你嫂嫂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气消了就好了。”
“那件事,嫂嫂一直记在心底吧?”虽是问句,韩卓英的语气却是确定的,转头认真地看着韩邈,“哥哥,是卓英对不起你。”
“别胡说!”韩邈拍了拍桌子,“等时机到了,那人一死,哥哥的清白就回来了,哥哥还等得起。”
韩卓英起身跪地,朝着韩邈磕了一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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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人已将信带到,还有什么吩咐?”
侍从心中疑惑,几个时辰前他刚替王爷送了封信,现下王爷又找他来,难道是那封信出了问题?还是说,王爷又有什么任务分派给他?
“你再去一趟户部尚书府。”凤青衣伸手指了指桌面,“这封信由你亲手交到韩邈的手上,可听懂了?”
“是,王爷!小人定当不出纰漏,将信完好无损的送达!”
侍从一走,凤青衣一撩衣袍,走了几步,整个人呈大字型地躺在了床上。
昨夜是她心急了,韩邈这人,一时还动不了。
粮cao缺斤少两一事还得细查,早上送信过去着实失策,倒叫他起了防备心。叫他过来,也就没有了意义,定是一无所获,而且让她看到那张脸恶心一阵,得不偿失。索x_ing再写一封让他别过来了,顺带让他担惊受怕一阵子再说。
眼下,迎娶任樱最重要。
大婚在即,她的心里竟是既兴奋又紧张,像个r-u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第一次娶妻一般,真真是奇怪。
明明,明明她娶任樱不过是掩人耳目为了保护她而已,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娶任樱进门,这股焦躁兴奋的劲是个什么鬼东西,她想控制竟是都控制不住。
直到第二日就是大婚之日时,凤青衣早早关上门睡下了,婢子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从准王妃进了偏院,王爷说个话时不时都能扯到偏院去,而且,守夜的婢子们私下都传开了,王爷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夜深了偷偷笑,还叫着准王妃的名字,让人听得直起j-i皮疙瘩。要不是亲耳听到,谁敢相信平日里那么威严、一丝不苟的王爷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终于要大婚了,三王妃终于要进门了,这要再不结,王爷怕是要得了相思病啊!
受不了!
委实……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