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日将姑娘救出来的,又花了一日将姑娘送至这儿,现下已是六月初二了。”
任婉心下一惊,“竟已是六月初二了,这几日可有何事发生么?”
令仪恭谨答道:“赵朔率军去征战禹城去了,而公子,听送姑娘回来的人说,也开始攻念城和焉城了。应该都是速战速决的路子,眼看可能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
任婉迟疑不过片刻,大概在冷水里泡太久,头仍旧钻心地疼,但心下一狠,当即吩咐道:“令仪,你俩去准备些干粮,我们马上上路,去邺城。黎音,你去看看离轩情况如何,若不能与我们一同出发,便好生养着也好。”
令仪却有些犹疑,“姑娘这些年操劳,身体怕是早就落下了病根,这次若不好好调理,只怕日后更甚啊。”
任婉伸手抚了抚令仪的头,莞尔:“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也知道现下形势紧急,如果不快些,只怕赵朔那边一旦发现,咱们很难成功突破焉城和念城两道防线抵达邺城。更何况,云涯也要早些见到我,才能安心。”
令仪心知她挂念顾云涯已深,倒也不再劝,与黎音一道收拾利落。任婉趁这空当,也换好了劲装。离轩也已备好马候着,不过片刻,便有四骑奔驰在山间小道。?
☆、第五十四章
? 第五十四章溃不成军
五月廿八夜,钟函率军行至无风谷。无风谷这名字取得倒是稀奇,本因无风谷处在一处山谷中,谷极狭,仅容两人并肩通过,地势反倒是加大了风力,谷中时常大风凛冽,却不知为何反倒取了“无风谷”这个名字,倒是多了些讽刺意味。
当夜行至谷外,副将勒马,劝告钟函:“将军,今夜风从东南而来,怕是有雨。且看这风势,这雨怕是快了。依属下之见,今晚还是先在谷外安营扎寨,待明日雨歇了再前进不迟。”
抬头看了看,钟函面上也浮出一丝担忧,据前锋的报告,谷中路难行,若真遇上下雨,怕是耽误时间。迟疑不过一会儿,当即下令,“公子要求明日之内攻下念城,如若今晚扎营,必是来不及了。”
钟函转头面向全军,“全军听令,今夜加速前进,穿过无风谷咱就扎营。”众将士欢呼,军队开始缓缓前行。
但因地势太窄,前进太慢,全军进入谷中不过半个时辰,天就开始飘起了雨,钟函面色一沉,下令:“加快行进。”
全军井然有序,不多时就前进了一大队,谁料天公不作美,刚行至谷中一半,雨势就已经下大,两边泥土被快速冲下,谷中污泥堆积,而为着及时回援焉城,钟函所率人马皆为骑兵,此番寸步难行。
但最为可怖的是,军队刚一止步不前,两岸立时滚落无数木材滚石,当下就有无数惨叫响起,但谷中极狭,根本避无可避,更无路可逃,马儿受惊更是乱踩乱踏,伤亡立增。
副将在一旁怒道:“可恶,有埋伏。”
钟函还不失镇定,当即道:“保持镇定,弓.弩手准备,往滚石落下的地方射击。其余人等,前半段往前突围,后半段调转方向往后,全速退出谷外。”
然而对方哪肯给顾家军喘息的机会,黑夜中暗处的顾家军□□手无力,而对方的滚石却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试图弃马而逃的士兵却被对方的弩手一一射杀。
副将紧急禀告,“将军,我方□□已经用完,恐……”话音未落,就听钟函怒道:“全力出击,向前突围。”
然而话音甫落,就见副将伸手接了一滴陡然瓢泼而下的雨闻了闻,脸色蓦地惊惶起来,“将军,这是火油。”
钟函一急,正要下令,然而此时将士都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哪里还肯听什么吩咐,纷纷逃窜,顿时人仰马翻。
一乱下来,对手正好抓住时机,火箭急射而下,无风谷中顿起一片火海,加上风力一吹,大火蔓延极快,大雨根本无法压住势头。而两头的出口都有□□手时刻紧盯,根本无法逃出。有士兵开始奋力攀着岩壁往上,然后两侧石壁,下雨之后光滑无比,顶多爬至一半就会滑至谷中。
眼见得麾下所率将士就要葬身火海,钟函不由又急又悔,单手提|枪,一跃而上,借枪之力竟然一直攀上了岩壁顶上。因为夜中难以视物,敌军都是以特定的声音来发号,钟函辨出声音来向,急跃而去。待得看清钟函去向,敌方弓|弩手如雨滴般密集而来。
钟函顾不得许多,脚刚踏上实地,就一枪|刺出,这一枪,凝聚了全身心力与三十多年的经验,一枪|刺出,果然刺入一人胸口,听对方有人惊呼,钟函确认是敌方首脑人物无疑,不由狂笑一声。
然而笑声戛然而止在贯穿心口的一箭中。钟函身形一滞,却正因这一滞,身体瞬间被射穿。钟函无力倒下,再度倒入谷底的茫茫火海中。
大火燎过,烧了整整一夜,整个无风谷除了一片焦黑与几支残破的兵器,什么也没有留下。更可悲的是,因着在谷中,这一夜大火,竟然没有惊醒任何人。
翌日,邢关焦急地等着钟函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派出去不少探子,但都有去无回,等到晚间,依然没有消息。虽然心下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一想到公子的命令,邢关一跺脚,还是在申时下了攻城的命令。
却不想,刚至城门口,就见城门大开,驻军全无。副将开怀:“将军,这守城的怕是跑了吧,毕竟将军可曾经打败了张守。”
邢关一摆手,“不,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