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事,就算是年纪小贪睡,此时也睡不实,元春来了,这一番吩咐下来,她自然是听见了,可是此时却懒怠的很,便闭着眼睛在床里装睡。
一直到元春离开,她才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她今天必须得再见一次赵秀宁了。迟则生变,走晚了,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前一天能够那么顺利的见到赵秀宁,自然是因为家里当家的女人都不在家,再加上下人们都躲了懒,探春才穿着一件她们姐妹都有的斗篷去见了赵秀宁。
今天嘛,虽然元春在府里,可是云板的声音她听得是真真的,再加上下人婆子们咋呼的声音,她也知道了个一二。
东府出了那般事,她只要小心一点避开元春,应该还能见赵秀宁一面的。
探春其实也并不是非要今天见赵秀宁,而是突然觉得之前约定的那个日期完全可以成为赵秀宁离开荣国府的日期。
就在探春还在装睡时,东府的大姑娘刚刚几个月的惜春小盆友被人抱回了老太太的院子,然后又交给了元春代为照顾。
听跟来的下人说,这以后就是府里的四姑娘了,要一起养在老太太院子里的。
下人们一边收拾厢房,一边怕冻着惜春,便将人送到了元春那里。知道这些后,探春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真真是好机会。
冬日午后,人都困乏。京城位北,寒冷尤甚。府里的老太太太太奶奶们都去了东府,元春又被惜春绊住了脚,贾家繁多的丫头下人们也都躲在屋里不出门。
探春悄悄地来到赵秀宁那里,娘俩个又说了一些离别之事,探春才将装有散碎银票的小匣子给了她,飞快的亲了亲她的脸,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娘,您一定要幸福。”
说完便几步跑走了。
赵秀宁看着也许几年都见不着的亲生女儿,忍不住落下了泪。
女儿要几年见不着,儿子虽然见得着,可是却再也要不回来了,而且她也不能要,也不想要回来......
等到打开小匣子时,赵秀宁更是震惊了。
一,一千两银票?
那大到一百两,小到五两的银票面额让赵秀宁吓得手软。
太太一个月是二十两银子的月银,姑娘们是二两银子,她则是二两银子一吊钱,这一千两那得是多少年的月银才能攒出来的呀?
还有就是这银票的事情。
金银锞子到是有理由可以解释,可是这银票却绝不是一个姑娘能够接触到的。
这银票到底是哪来的?她这是想要急死她不成?
本来还有些不舍的赵秀宁,此时却更加的不放心将探春一个人留在府里了。
这孩子的胆子也忒大了些。
......
赵姨娘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用那小绣花鞋转圈地磨着地板,探春则是无事一身轻的跑到了元春的院子。
门口守着的小丫头见到探春来了,一边朝里面喊了一声,一边打起了门帘子。
探春朝她笑了笑,脚步不停地走了进去。
听声音,屋里的人都在暖阁那里,探春在门口脱了披风,便小跑着去了那边。元春坐在火炕一头,靠墙而坐,皱着眉毛看着本书。屋中除了侍候的丫头外,还有一个奶娘样子的妇人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在那里摇来晃去的小声哄着。
那孩子可能刚刚大哭过,现在还在小声的抽泣。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话说,她也挺讨厌小孩哭的。
“大姐姐,这个就是四妹妹了吗?”探春给元春行了个礼,然后跑到那奶娘那里垫着脚问元春。
元春放下书,压下心中的不耐烦,笑着点头,“嗯,四妹妹以后就住在老太太院子里。三妹妹以后要和四妹妹好好相处,知道吗?”
探春点头,“大姐姐放心,我会的。二哥哥也会的。”
听到这里,元春噗哧就是一笑,“三妹妹不怕四妹妹长的不好看了吗?”
今儿早上的时候老太太让三妹妹好好的和史家妹妹相处,三妹妹还问了句史妹妹好不好看的话,大有不好看,就不跟她玩似的。怎么到了四妹妹这里,三妹妹怎么就不问了呢?
“不一样的。”
元春见此,不由失笑,“哪里不一样了?”
探春装作不解,然后反问元春,“大姐姐不是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吗?四妹妹是咱们家的,史妹妹是别人家的,当然不一样呀。”
她的胳膊肘可是啥时候都往里拐的。
“你这孩子...”说起了这个,元春才想到那两个教养嬷嬷的事情,于是又连忙让人请了两人过来,给了一番赏赐,又说了几句离别之语不提。
探春看着元春面面俱到的样子,有些可惜她这辈子只能与人为妾的人生。
荣国府嫡长女,说白了,那就是啥也不是。
若是人贾赦的亲闺女,那说起来的时候还好听一些,毕竟是一等将军之嫡女。可是那五品员外郎的嫡长女,在这京城都不知道有多少五品官的嫡女了。
别说五品官了,若是碰到个有实权的从五品,正六品的,那人家都比元春有身份。
谁让她老爹是个能把工部椅子坐穿的神奇人士。
话说,那工部的耗子都是几十代同堂了,贾政同鞋的官位就没动弹一下。这不是奇葩到神奇是什么?
若不是背靠荣国府,元春摊上这么一个爹,估计连参加大选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跌到小选里去了呢。
乃们说说,就这注定为妾室的身份,乃们母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