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强撑着笑,虚伪的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忙不迭的过去扶住皇后的臂膀,亲热道:“皇后娘娘您可回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身体可都安好?听着陛下的驰报,嫔妾简直不敢置信,这可真是神迹啊,娘娘您没事,是上天庇佑,娘娘您洪福齐天。”
“是啊。洪福齐天。”太后乜了她一眼,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对上官露耳语道,“你居然没有死,你属猫的吗?”
上官露像是没听见,抬起手来遮着额角,阳光从指缝里穿过,照的她一双水葱般的柔荑白的发光,她食指和拇指捏成圈,指尖慢慢搓揉着,意味深长道:“岁月弹指间,一眨眼五年过去了。要不是我指缝大,太后以为……”上官露凑近了太后耳边,“我的手下败将,又凭什么苟活五年?所以太后搞错了,我其实是属水的,放跑了漏网之鱼。”
太后气的脸色发白,深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脾气,朝她怪笑一声,先行回宫了。
上官露在永乐宫升座,众妃又是一叠声的祝贺,连连道:“要不是亲眼看见真是没法相信,做梦一样。”哪知上官露听后,不但没有敷衍,反而曼声道:“是啊,自然有人希望是假的。”
气氛顿时冷凝下来。
但她点到即止,没有细说,早早的让人跪安了。
141.归来兮
皇子们也跟着后妃进宫一起参见皇后,大人带着孩子,主子带着下人,一个个心怀鬼胎,一肚子的算计。
既然无话可说,话题自然落到了孩子们身上,上官露望着明恩、明亭和蔼的一笑,道:“真是……快过来本宫瞧瞧,都长这么大了!”
明恩有些害羞,又唯恐失仪,拘谨的上前,倒是明亭,一反常态,活泼道:“母后金安,儿臣天天想,天天盼,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这一下可好,父皇再也不会思念过甚,彻夜难眠,想必今后的日子,有母后陪伴,父皇用饭也用的香一些,而且有您回来坐镇,宫里一切又都好了,各位娘娘们也高兴。”
“哦?”上官露挑眉,“怎么?难道本宫不在的日子,宫里不好吗?”说着有意无意的斜了一眼华妃,“贵妃,你与本宫说说。”
华妃恭谨道:“娘娘,这小孩子不善言辞,叫娘娘您挂心了,承蒙娘娘您凤泽庇佑,宫里一切都好,都好!”
绿珠朝韩婕妤使了个眼色,韩婕妤忙附和道:“是啊,宫里一切都好,贵妃娘娘日理万机,再千头万绪的事,到了她手里也一样迎刃而解。”
仪妃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果然,华妃脸色大变,上官露淡淡道:“哦,本宫今日才知道‘日理万机’这个词原来是这么用的。”
“这……”韩婕妤难堪的打量了一眼华妃,“嫔妾失言。”
上官露扶着额角,浅笑道:“咦?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选侍口才也如此卓越了?能言善道,关键是还能堂而皇之的跑到本宫的永乐宫里来了,这是什么时候添的规矩,还是说,韩选侍升了位份,本宫竟不知晓?”
华妃面上一阵尴尬,蹲了半福,谦卑道:“还没来得及向皇后主子您回禀,是臣妾的不是,韩选侍去年已经提了婕妤。”
“父亲是侍郎,女儿却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上官露并不看座下之人。
然而韩婕妤却已吓得径直跪下:“是嫔妾的不是,嫔妾口才拙劣,又无才无德。”
“无才无德都能混个婕妤,看来宫里的日子的确是很好过。”上官露瞥了一眼华妃,“韩氏提升婕妤陛下知道吗?还是说这后宫已经变成了谁人的一言堂了?”
华妃耐着性子周旋:“瞧皇后娘娘说的,后宫诸事皆有迹可循,有法可依,岂能成为个人的一言堂!韩婕妤升品阶的事,是太后的懿旨。臣妾也是听旨办事。但臣妾的确是教导无方。”
上官露长长的‘哦’了一声:“哪里是你的过失呢,你‘日理万机’的,本宫知道你的难处。再说韩婕妤是兰林殿的人,兰林殿的主位是良妃,要说教导无方,也该是良妃的事。贵妃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什么事情都替别人大包大揽。”
良妃回话道:“娘娘教训的是,是嫔妾的过错。”话毕微微抬起头,眼底隐隐泛着泪光,似有许多话想说。
明翔懵懂,还以为母亲无辜受牵连,心中难过不已。
抬起头看皇后,又不觉得皇后对母亲有敌意,威严之中反而透着一股温和和亲近。
上官露稳住情绪道:“罢了。”连句不痛不痒的话都没说,周围的人都明白,裴氏的靠山是皇后,皇后回来了,裴氏以后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了。
上官露意味深长道:“你们说这里一切都好,可本宫还是放心不下,没法子,天生操劳的命,难免要多问几句,并没有责怪华妃的意思,华妃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着,望进良妃的眼睛,“听说你身子不好,眼下可见安了?”
“回娘娘的话,已无大碍了。”裴氏温婉道。
上官露冷冷睇了韩婕妤一眼,韩氏背上一下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腿一软,险些就要跪下来。
上官露又道:“可既然一切都好,庆祥宫又怎么会无端端发生中毒事件呢?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一切都好?”上官露手中的茶碗重重一磕,所有人均心头一颤。
华妃开口道:“娘娘,不是臣妾推诿,实在是宫里的人都是守本分的,娘娘在时用的什么人,而今还是这些个,臣妾一个都不敢动,都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