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想,为陛下分忧,任何可能伤害到陛下的,奴才一定披荆斩棘,替陛下去除。任何教陛下忧心的,奴才也一定想尽一切办法让陛下舒心。”
“娘娘今日既然开门见山,那么奴才也不和娘娘兜圈子了。敢问娘娘,您要奴才办事,可以。但奴才凭什么相信娘娘你所作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一己之私?”
上官露坦荡荡看着他:“那你说本宫在其中能有什么私心?”
福禄道:“娘娘是聪明人,勿须奴才多言。”
上官露‘哦’了一声,福禄是担心他替自己办成了事之后,陆家彻底垮台,太皇太后又死了,宫里再没有可以制衡她的人,她到时候横行无忌,谁来管?
想着想着,她不禁轻轻笑起来:“随你怎么想吧,本宫无意于你多说。横竖你做也要做,不做也得做。”
还有的选吗?
福禄长叹一声,懊丧的垂头。
坦白说,除了华妃,陆家差不多是所有人的敌人,助上官露一臂之力并没什么不可以,他怕的是上官露另有所图。
他陷入沉思,上官露也有足够的耐心,坐在那里慢慢的饮茶,她知道,福禄这样的奴才,早就修成了人精,把柄在她手里,迟早有一天发作出来,可现在发作和将来发作,中间有个时间差。他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再过上一段好日子,要么争取做一些给自己脱身的准备。但是现在就和她杠上,无异于失去一切可能。
她甚至可以当下就处置了他,先斩后奏,然后和皇帝说一声就好了。
上官露的手指轻轻扣着护臂,漫不经心道:“再说了,公公不是自诩愿意为陛下上刀山下油锅吗?那么为陛下清君侧,是一桩大功德,但凡是个忠仆,就应该主动请缨,断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福禄终于认命,垂眸道:“是,能为陛下清君侧,奴才义不容辞。”
上官露满意的颔首:“福禄公公果然爽快。只是,还有一件事,本宫始终不是很明白。”
“娘娘请说。”
“你与湘嫔无冤无仇,何必害了她性命?既然要了她的命,就该将延禧宫上下封口,你却留下两个证人落在本宫手里,本宫不拿捏你,不代表别人不拿捏你,你这岂不是挖坑给自己跳?”上官露单手撑着额头。
福禄紧抿着唇,半晌开口道:“娘娘您信命吗?”
上官露有些踌躇:“说不好。”
“奴才信。”福禄道,“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不管咱们怎么说上天是公平的,可上天他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来王侯将相,有的人生来流落街头。奴才这条命贱,贱的跟地上的泥一样,是个人都能踩一脚。所幸遇见了贵人,这一生才能在宫中求一隅平安。”
“湘嫔,她与奴才是一样的人。她被主子利用,但她甘心被利用,奴才看她委实可怜,一时动了恻隐。可她向老天索要的太多,要的超出她不能承受的,所以她背后的人不能容她,她在后宫也没有出路。与其人不似人的活着,日日被别人糟践,倒不如给她一个痛快,来世投个好胎。”
上官露听完,在心中冷笑,杀人就是杀人,还非要把自己的行为米分饰、美化的多正义,搞得湘嫔被他杀了还应该反过来谢谢他似的!既然说他和湘嫔是一样的人,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决定湘嫔的生死?要杀,也该由皇帝说了算,几时轮的到他!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湘嫔是靠着他的举荐承了恩宠,但是生下了孩子后并没有好好礼遇他,反而将他的劝解抛在脑后,太监嘴上不说,心里暗恨,便寻机杀了湘嫔。且是人都知道皇帝不喜欢湘嫔,对于湘嫔的死,不会太过悲恸,当然就无意深究。
上官露耷拉着眼皮道:“公公心怀慈悲,看来找公公来做这趟差事的确最合适不过。”
“一来,公公刚才不是问我存的什么心吗?本宫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这事,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吩咐的。老祖宗受尽病痛折磨,日夜难安,就像公公之前说的那样,想要一个彻底的了结,好早日重回仙班。公公适才那番话,听得出颇为怜悯湘嫔,才肯助湘嫔解脱,那么对老祖宗的心情,公公想必也能理解一二吧!二来,福禄公公不是一般人,本宫不妨和公公你交个底,你打小服侍陛下,与陛下之间的情谊宛如亲人,本宫想着,即使有一日,东窗事发了,公公也大可推说一无所知,只是过一道手罢了。别人这样说不行,公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陛下会网开一面,留下公公性命。可本宫要是交由其他人办,譬如说张德全,宝琛,福贵……先不说他们可不可靠,单是陛下那头,就绝对饶不了他们。老祖宗心善,不想拖累其他人下水。福禄公公是陛下的忠仆,可以为陛下生,可以为陛下死,那么为陛下办这件小事也是易如反掌了。”
福禄轻轻一哂,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下应承道:“是,伺候太皇太后是奴才的福气,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皇后娘娘所托。”
上官露给逢春使了个眼色,逢春伸出手礼貌的送福禄出去,凝香则一个闪身躲进夜色里,一路跟着福禄回值房,发现他与换班的禁卫军在甬巷里险些撞到一起,黑灯瞎火的,凝香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那拨禁卫军去的方向是重华宫。
是时上官露独自一人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窗下,轻轻支开木棂,天上有一轮残月,她露出疲色来,侧头靠在窗棂上,自言自语道:“我终归是又毒又可恨……”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