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宁不禁头疼,“数你事多,消耗又大,我每常特意给你留出一份,饶是这样,都还不够。”
秦郎撒娇撒痴,“所以我才说表嫂疼我么。”
公孙鲤看得醋意勃发,哼道:“就会占咱们的便宜,你们秦家又不是格外亲切些,何必处处为着你们?”
秦郎嘻嘻笑道:“表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要不是我母亲帮忙,你未必能与表嫂成就好事呢,这会子倒不念旧恩了。”
当初公孙鲤执意要娶赵寻宁为妻,英国公夫人原本对这个准儿媳的身份颇有微词,是其姊妹永昌伯夫人帮着说了不少好话,加之有太后的青眼看重,赵寻宁这才顺顺利利嫁入英国公府——当然,永昌伯夫人也并非没有得到好处,所谓子肖其母,永昌伯夫人同她儿子秦郎一样爱惜容貌,她肯帮忙,也是看中了赵寻宁铺子里那些新鲜脂粉花样。
赵寻宁当下并未说什么,进屋取了东西出来,递到秦郎手中,笑道:“这可不能白得,一样要收钱的。”
秦郎苦恼地挠头,“我……我不是送了一条云腿来么?”
公孙鲤总算寻着了出气的机会,毫不容情说道:“一条云腿值得什么,至少也该按市价银子,一分钱一分货,凭什么白给他?他们永昌伯府又不是不富贵,何必让我们吃亏?”
夫妻两人唱作俱佳,将秦郎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赵寻宁心软,笑道:“你少逗他了,都是一家子亲戚,分这么清做什么?”
秦郎泪眼汪汪望着表嫂,恨不得又扑上来撒娇,他才要动作,公孙鲤横空伸出一臂,硬生生将他拦住。总算秦郎及时收住势头,不然定会跌个狗吃屎。
他这个表兄实在太小心眼了!
秦郎到底不敢十分惹恼了这个醋坛子,见好就收,正要出去,赵寻宁抓着他问道:“我倒有一事跟你商量,姨母才同我说,见了南宁侯府的二小姐,觉得她生得很好,问你近日是否有空?”
秦郎可怜巴巴说道:“我说没空……表嫂您信吗?”
赵寻宁便知他只是不愿,正色道:“阿郎,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好日日流连花丛,传出去名声也不美,姨父姨母也非是恶意,必定用心挑选了的,不管怎么样,你去看看总不会有错,焉知她不是你命中的良人呢?”
秦郎故作老成的叹气,“表嫂这话说得也太轻易了,知心之人不易得,不是人人都有表哥这样的福气的。”
这话说得倒不假。公孙鲤得意地抚摸颌下并不存在的髭须。
赵寻宁抓紧问道:“所以你去不去呢?”她总得给永昌伯夫人一个答复。
秦郎叹道:“表嫂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
这就是愿意看她的面子了。
赵寻宁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本来不愿管这些三姑六婆的闲事,可是身在其中,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秦郎怏怏出去,叹道:“我想见面的那日,阿郎大概会高兴一点——那位二小姐真的生得很美。”
公孙鲤咦道:“真的?”
赵寻宁立刻转身看着他,“怎么,你心动了?”
“当然不会,我心中独你一人而已。”公孙鲤缓缓抬手,抚上赵寻宁的发鬓。
这种柔情满怀的话虽令人感动,却难免一阵不适,赵寻宁打落他的手,“说这些话做什么,怪恶心的。”
公孙鲤的手落寞地垂下去,头也低了。
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赵寻宁试探着戳了戳他肩膀,“生气了吗?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他仍不抬头。
赵寻宁无法,只得轻轻抱住他肩膀,“我……”才要致歉,公孙鲤倏然仰首将她抱住,嘻嘻道,“从来都是你骗我,这回可算也被我骗了一回!”
赵寻宁红着脸别过头,朝地上啐道:“无耻!”
“不无耻,你怎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公孙鲤轻轻说道。
这话说得甚是委屈,赵寻宁扪心自问,自己最初答应这门婚事,不全是出于感情因素,还有许多别的考量——追求她的人不算少,她是择其优者而嫁之。
可是,成亲年余以来,公孙鲤处处顺着她,从来不肯让她有半点不快,对她的事业更是全力支持——有家室的妇人,本来不该在外抛头露面,是公孙鲤力排众议,顶着闲言闲语助她走到如今地位。
赵寻宁知道,为了这个,公孙鲤和家中亲戚少不了口角,承担的指责也不少——虽然他从来不向她叫屈,赵寻宁都知道,她都知道。
他是真真正正地喜欢她,或许比她喜欢他还要深。有这么一个一心爱她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如意呢?
赵寻宁没有说话,只轻轻环抱住夫君的肩臂,用无声的言语传达自己的眷眷深情。
公孙鲤反手更紧地搂住她,虽是无言,两人彼此相拥,仿佛这短短的一刹那,就是长久的一辈子。
门上的小厮尴尬地打断他们的温存,“夫人,顾侍讲家来了名帖,邀您往府上一聚。”
赵寻宁理了理鬓发,淡淡道:“推了吧,就说我今日不得闲。”
小厮识趣地退下。
公孙鲤面上含着顽皮的笑意,“你那二舅舅还是这般殷勤,你愈冷淡,他反而欲往上赶。”
赵寻宁笑吟吟说道:“他还惦记着先太子的宝藏呢,怎么舍得放手。”
进京之后她去见了顾二老爷顾信,二老爷一家都对她十分好奇,后来赵寻宁辗转打听出与昔年废太子一案有关,她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