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不多,但由于几次联合作战,亚伯特对她倒也算是熟悉。她本人性情端庄稳重,行事精明果敢,露出这样的羞涩形态,倒叫他一时手足无措。
“帕芙琳……上校……”他皱了皱眉,努力搜索着合适的言辞,“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以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考虑这些事情……”
帕芙琳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夜色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见她略略低了低头:“啊,这样啊……”
隔了片刻,却又抬起头来:“那么……如果到了合适的时候,能不能优先考虑下我呢?”
亚伯特怔了许久,在他二十年恣意妄为的人生里,并没有多少与异性接触的机会,固然在某些军官排队的场合,出色的仪表和清冷的气质曾经吸引不少名媛淑女的目光,但就亚伯特本人而言并没有太多兴趣与之周旋。
但眼前这名女子不同,她既是克里斯多军长的独女,又是军中的同僚,自然不能像对待其他女子一样断然拒绝或逢场作戏。
“帕芙琳上校。”他斟酌了许久才开口,“我不认为在万事未知的前提下做出轻率的承诺是正确的决定,所以,很抱歉。”
他说完之后,竟有些紧张她的反应,漫长的沉默之后,帕芙琳终于抬起头来,黯淡的天光下,弯弯嘴角:“是么,那么,是下官冒昧了。”
她退开几步,恢复来时利落的神情,立定敬了个军礼:“一路顺风,中将阁下!”
亚伯特站在那里,看着她转身跑开去,消失深浓的夜幕之中,竟是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又似是有些无奈。
即便是万马军中仗剑挥刀不逊色于男子的女军官,要抛开女子的矜持向他人示爱,大概也是要鼓足千百万倍的勇气的,他本无意伤人,但若是只是敷衍般的应承下来,只怕对彼此都不会有好处。
他这样想着,低垂了眼睑,转身向远处走去。
亚伯特并没有急着回去自己的临时寝帐,而是策马去了军营外头的山坡,一袭黑衣的干练女子站在半山腰上等他,淡白的月光下容颜似雪,素雅干净,衣袂在风里翻飞,卷起漂亮的弧度。
他翻身下马:“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没什么。”奥利维亚用淡茶色的静静看他,“道个别而已。”
“道别?”亚伯特不以为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抬起头看她没有表情的素颜,“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女子淡然道,“我接到命令,任务结束了。”
亚伯特花了几秒钟去理解她言语中的含义,沉默了很久,勾了勾唇角:“哦,那恭喜你,终于不必再跟着我跑前跑后。”
奥利维亚挑了挑眉:“同喜,你已经是堂堂的中将,想来今后的安危,也不必我操心了。”
她说着恭喜的话,眼底却是惯常的淡漠无波,亚伯特看着她,不觉皱了皱眉:“奥利维亚,看来你真是如释重负。”
“我可是跟着你在天寒地冻的北疆冲杀了六年,早就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亚伯特眉峰蹙得更紧,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既然这样当年何必那样拼命地救我,还不惜……”
响亮的一记鞭子,划破寂静的长空。
金发的年轻人利落得躲开迎面挥过的长鞭,回过神时眼前冷静自持的女子终于露出愤怒的表情:“早就说过,那件事情,把它忘掉!”
亚伯特沉默了一阵,终于失笑。
奥利维亚恼怒地看着他,似乎努力压抑着怒气,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牵过马缰,翻身上马。
“奥利维亚!”
正欲扬鞭,却听身后唤了一声,她回过头去,有着一头奢华金发的年轻中将站在萧瑟的夜风里,异色双瞳淡淡地看来,声线低沉平缓。
“虽然不知道你受命于何人,但这些年来还是多谢你。”
女子持鞭的手微微一滞,眼底的恍惚一晃而过,然后扬起一鞭,坐下的战马撒开四蹄,向着树林的深处疾驰而去。
亚伯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远处扬起的尘烟,树林阴翳,枝叶在风里拂动,在异色的双瞳里投落鸽子灰的阴影。
这个叫做奥利维亚的女子,他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他也不曾问起,她将去往何方。
身为暗谍,他们往往都是在结束了一个任务之后又继续奔赴下一个目标,没有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连死的时候都会悄无声息。
曾经不止一次在风口浪尖救下他性命的女子,终于与他分道扬镳,而现在的亚伯特,既无法揣度今后自己的征程,也无法干涉他人的人生,他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和广袤苍凉的冰原大地,奢华的金发在风里猎猎扬起,宛若苍茫夜里一团燃烧的火焰。
作者有话要说:
新更的一段总是发布出来,暂时发在这里吧……晋江的服务器一如既往的抽风……
亚伯特站在那里,看着她转身跑开去,消失深浓的夜幕之中,竟是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又似是有些无奈。
即便是万马军中仗剑挥刀不逊色于男子的女军官,要抛开女子的矜持向他人示爱,大概也是要鼓足千百万倍的勇气的,他本无意伤人,但若是只是敷衍般的应承下来,只怕对彼此都不会有好处。
他这样想着,低垂了眼睑,转身向远处走去。
亚伯特并没有急着回去自己的临时寝帐,而是策马去了军营外头的山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