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死去的平民、行政官员以及起义军等一干人等,昭示帝国渴求和平的愿望与决心。
第二皇子米亥鲁亚格兰公爵则被任命为这项工程的负责人。
身在迦兰的安瑟斯接到皇帝的谕令时,迪特里希次官已经出发启程,只等交接之后,便可返回帝都。。这位年近五旬的行政部次长,早年便是民政处的佼佼者,后来出任蓝河省督期间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致使辖区境内洪灾肆虐,不得不辞去省督职位,被降职督造水利,却又因此发挥了令人称道的才干,因祸得福般的,得到了皇帝的青睐,此后被调回行政部,国政改革之初,被提拔为行政部次官,成为修格枢机卿推行各项政令的得力助手之一。
由这样一位才干突出的次官接手善后事宜,安瑟斯自然毫无异议,只是由米亥鲁作为监修纪念碑工程的钦差官,多少有点让他感到诧异。
狄蒂丝丝弗札女伯爵前来找他辞行时,帝国年轻的皇子正靠在菲林顿高大的城墙上,凝望夕阳西下时姹紫嫣红的天空,一头苍蓝色的发丝被镀上瑰丽的色泽。
“听说您快要离开了,殿下?”
“迪特里希次官会继续主持下阶段的善后工作。”安瑟斯点点头,看着眼前雍容的白衣女子,“这段时间以来,要多谢女伯爵的帮助,如果没有你在,恐怕事情不会这样顺利。”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已经经历太多的动荡,尽早恢复秩序,也许才是件幸事吧?”狄蒂丝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底苍茫的大地,青金色的瞳眸深沉,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我是来感谢殿下,能够允许我留在这里。”
“我不过是代为申请而已。”安瑟斯微微笑了下,“父皇准许了纪念碑林的事情,托斯特阁下和其他人的也有了安息之地,帝国又可借此昭示安抚之心,缓和与新领土之间的矛盾,本来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殿下费心了。”狄蒂丝看着他,“我原本以为此生将在帝都度过,没有想到还能够在次回到这里,或许这便是天意吧——弗雷安元帅、托斯特阁下他们,是为了古格而死的,我身为古格唯一的皇族,便让我此生都为他们祈祷吧……”。”
她移开视线,目光所及之处是天尽头绯红的云彩,仿佛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安瑟斯沉默了一阵:“柯尔特阁下伤好之后,我安排他与您会合,狄蒂丝女伯爵,今后可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请多保重。”
狄蒂丝笑了一下,甚是温婉,拉起裙角行了一个拉裙里,然后转身向楼梯的拐角走去。
“殿下……”走了几步她又停住,却没有回头,仿佛是考虑着什么,“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同意签下降书吗,因为我见到了您的姑姑柯依达公主殿下,她让我愿意去相信我们之间的约定。其实今天……我也很想与您再做一个约定……”
如果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掌握帝国的人,是殿下你的话,或许对古格,不,对新领土的人而言是一桩幸事。
狄蒂丝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只是兀自向前走去,转身下了城楼。
安瑟斯怔愣了片刻,隔了一阵,似乎是觉察出她话外之音,陡然打了战栗。
狄蒂丝想要与之做约定的人,绝不是普通的皇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安瑟斯倒是暗自心惊了一下。
近年来他也有所风闻,由于皇帝早年旧疾复发频繁,已经有不少的官员开始建议早立皇储,但他本人虽然在柯依达身边长大,但生母身份卑微,且早已去世,少年时一直低调内敛,那些看起来甚是遥远的目标,心中倒也确实没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是上一次的遇刺事件,亚伯特曾有隐晦地提出自己的猜测,上次遇刺的时候,只是当时忙于迦兰各项事宜,无暇顾及,现在回想起来,倒也觉得心惊。虽然无法确定是谁故意泄露的风声,串通敌人想要他置他于死地,但可以明确的是,远在帝都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之中,或许暗中的角力已经开始,只是表面上仍然一派歌舞升平,平静无波而已。
到这了一步,安瑟斯也不得不承认,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早已不是当年在姑姑羽翼庇护下明哲保身的皇子,这几年他的武勋积累得愈多,在军中的声望也与日俱增,即便无心储位,也绝无可能再置身事外。
年轻的皇子紧抿了双唇,看着头顶暮色苍茫的天空,和黑沉沉的夜色下辽阔空旷的大地,搭在城垛上双拳微微握起,良久,方才松开,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转身下了城楼,回到自己的议事大帐。
路西尔埃利斯和亚伯特法透纳正在里面等他,脸色看上去并不轻松。
安瑟斯略略叹息了一声:“怎么,还是不肯招?”
“这家伙倒是硬气,什么都不肯说。”路西尔冷哼了一记,他已经连续三天泡在审讯室里,却没有从刀疤男人身上榨出一点有用的信息,这让久负天才之名的少年感到十分不快。
“等迪特里希大人抵达交接完毕之后我就要起身返回帝都,在这之前还是没有收获的话就要把它移交的监察厅了。”安瑟斯在书案之后坐下,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了一句,片刻,将目光移向一边正兀自品茶的亚伯特。
“我调查了一下路上伏击我们的杀手,都是训练有素死士,应该是旧门阀暗中蓄养的杀手,可以确定的是,维克多莱克里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是个庞大的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