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未记错,刚好十八。”
老太太的眼底闪过淡淡的怀念之色,感叹道,“转眼便十八个年头了,当初你才那么大。”,她伸出两只手比了比,“昨日你尚在襁褓中,今日就长成大姑娘了。”
王韫笑道,“是啊,我如今想想自己儿时也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老太太微笑道,“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哭,每次都要人哄。”
“怕黑,每次都要人陪着,胆子小得很。”
王韫微笑着侧耳倾听。
老太太就如同一个寻常的祖母一样,和孙女絮絮叨叨说着些以前的事。与其他祖孙俩不同的是,两人心中各有考量。
“怎么会想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你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了。”
老太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点翠吩咐道,“去,把我那盒子拿来。”
王韫不明所以,根本摸不着头脑,不知老太太怀念了她的童年,现在又想做些什么。
点翠听了吩咐,从柜子里翻出了个黑漆红牡丹盒子和一把铜钥匙一起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盒子和钥匙,不着急打开,手指摩挲着盒面上的牡丹纹样,轻叹道,“若不是琳儿告知于我,我都不知道韫儿你做了些什么事。”
王琳?
王韫的心跳漏了一拍,关王琳什么事?盒子里装得是什么?她曾经做了些什么事?
虽然想不起来,王韫内心依旧涌起了强烈的紧张感。难道她以前做了什么蠢事不自知,被王琳晓得了告诉了老太太?
王韫目光紧紧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把铜钥匙塞进锁眼里,轻轻转动了两下,“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盒内有两层,第一层都堆着些手镯珠钗什么的,都是老太太平日里带着的物什,没什么稀奇之处,老太太看也未看那些珠钗,直接把第一层取下来,第二层随之暴露在了王韫面前。
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王韫看到第二层里装了什么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卧槽。
第二层什么珠宝首饰都没有装,只静静地躺着一只玄色兰草纹的香囊,两条带子上串着打磨得圆润细腻的小玉珠子,不像女儿家的款式,倒更像是男子所佩带的。
那香囊王韫非常熟悉,因为这只香囊上的兰草图样是她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织出来的,那白玉珠子也是她自己串上去的。
看到这只香囊,王韫再稳的心此刻也乱了,那是她很久以前送给纪景晟的。
晋朝因为穿越前辈的蝴蝶效应,礼教并不森严,女子赠香囊向男子表达爱意也是常有的事。
当初她和几个士族少女聚在一起便常常谈起纪景晟,就像是现代一起偷偷讨论男生的女孩子一样。
纪景晟收到的香囊数不胜数,王韫恋爱脑作祟,智商降低,一时心动也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做了一个,托一个小婢一齐交给了纪景晟。
她和那么多姑娘当时一起闹着玩,也都特意隐去了自己的身份什么也没透露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纪景晟弃之如敝履,看也没看一眼,王韫早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京中多少女子赠他香囊,她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纪景晟若好好收下了视若珍宝才是怪事。
王韫未放在心上,便随手搁到了角落里不再管它,眼不见心不烦。
王琳给纪景晟之后,她更是把喜欢纪景晟的事视作黑历史,怎么会想到香囊会重新出现,更是落到了王琳手上交给了老太太。
王韫当即想到了阴谋论。
王琳想借香囊威胁她?
不可能,王琳要是想危险早就会做了,不会等到现在由老太太拿出来。
老太太想拿着香囊叫她为王观珏做事?
不……不会……老太太不会这么蠢,她要是把香囊给荀桢丢的也是自家的脸,老太太不可能会这么做。那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太太拿起香囊,轻轻叹了口气,“韫儿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考量。”
王韫强作镇定,笑道,“是吗?”
老太太阖眼叹道,“我知晓你心里指不定怎么怪我,怪我硬要把你嫁给荀大人,怪我偏心你姐姐。”
老太太又道,“我们王家曾经出了不少人,奈何子孙不争气,生生败落了,到你祖公时已经不行了。”
王韫保持着微笑静静听着,目光却落到了老太太满头银丝上,她已经很老了,是个一脚踏入坟墓的女人。
“你祖公借着当初的荣光也为你父亲和二伯挣了个鸿胪寺的差事,虽然清闲但好歹是个好差事,”老太太徐徐道,“可是你父亲伯父之下呢?你大伯父家两个孩子性格一板一眼,太实诚,以后难成大器,翎儿年纪太小,如此想想也只有仙童能,他打小就心眼多。”
老太太道,“仙童聪明,但我也知晓仙童的性子,太浮,日后即使有所成就也做不到什么高位。”
王韫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于是您便把我嫁给荀大人,只是因为荀大人手中那点东西,可以为他铺路?你既然晓得了他浮又何必做出这些事。”
她对老太太表示同情,但绝对不能接受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孙子为了家族就把孙女嫁给一个老头的事实。
老太太望着她道,“刚刚才说不怪我,现在又怎么怪上了?”她摇了摇,又道,“我知晓我此举伤透了你的心,我也不指望你能不怪我。”
王韫道:“那您现在讲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也不可能二缺到突然就被老太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