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便不用担心会失去归麒的恐惧,不用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止生命,更不用漫无目的地去满世界寻找归麒的转世。
轻柔地将归麒放到软榻躺好,亓官慕寒找来毛巾和热水给归麒擦拭身体。面对睡着是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伴侣,亓官慕寒忍不住吻了吻归麒的额头,温柔而珍视。
他们很庆幸。
亓官慕寒曾想过归麒变老的样子,想过归麒老得头发都白了,稀疏地发簪都簪不稳了,牙齿也掉了,形如枯槁。并不是嫌弃爱人老去的样子,而是痛苦于不能陪着他慢慢老去,无法承受时间于自己是静止,却慢慢地将自己最珍视的宝贝悄悄带离的现实!
所以,亓官慕寒明白千佛戮。
从幻境里出来,千佛戮看似与寻常无异,但内心却极度纠结和痛苦。他很清楚他和君罗生将要面对的事实会多么残酷。一方垂垂老矣,一方风华不变,不管是对于哪一方,都是折磨。这幻境来得蹊跷,但千佛戮却清楚这是他一直担心的。
生与死,本就是无法跨过的障碍。
能有重生的机会,能明白主人的心意,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一段时间,千佛戮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那厢,帝王令人将亓官慕寒塞给他管的人安排好,沐浴后将剩下的奏折批阅完便觉得很乏了,正准备就寝,就看到屋里突然多了个一身黑的人。
“是你。”帝王困意散了不少,眯了眯有些困顿的眼睛后,又若无其事般从容地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还算温热的茶,道,“坐吧。”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绝不能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我可以将秽生送回y-in暗面。”来人直奔主题。
帝王欲端茶杯的动作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方才的动作,表情自然地说:“朕凭什么相信你?”
“不凭什么。”
帝王努力忍住嘴角的抽搐,他怎么觉得今日流年不利,难道是大凶之日?一个个都来赌他!
千佛戮似乎没有发现皇帝的无语,自顾自地说着他的条件:“我只希望皇上能把君罗生照看好。”
帝王表情凝重:“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将秽生处理了,条件是皇上得护好君家和君罗生。”
“千佛戮,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千佛戮定定地看着皇帝,突然说:“以君家和皇家的羁绊,我应该用不着担心君家。”
“你……”
“我和君罗生,我们在一起,只会害了他。”千佛戮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平淡的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我一直都知道。”
不管是作为活着的人,还是活着的尸,他能给君罗生的实在太少,而代价却太多,多到他付不起。
帝王愣住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千佛戮的话,而怒得连理智都失控了,他倏地跳起来,对着千佛戮抬手就是一拳!
“你他娘的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了吗!”
然后连着又是好几拳,打得皇帝自己的拳头都出血了,千佛戮却屁事没有。
千佛戮理了理微乱的衣服,道,“不晚。”
“你这样做对罗生太残忍了!”
千佛戮保持着沉默,他在想的是那个幻境,千佛戮很清楚,虽然是这样,但千佛戮却决定幻境里的那些话说得跟对。
因为他觉得他和君罗生还是分开的好,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会有无尽的等待、失望,和绝望,不会面对生气离别。
然后呢——他会在暗处看着君罗生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慢慢地老去,白了满头的黑 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膝下环绕着儿孙……
也许君罗生娶的是个男子,那样也不错,坐在院子里一起下棋喝茶。
这样挺好的。
挺好。
“你别无选择!”千佛戮看着皇帝,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散发着瘆人的y-in毒,“除了我,没有谁能将它们完全带走,即便有,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做!”
“好!”皇帝咬牙切齿,“朕就等着你后悔去吧!”
千佛戮眼皮都没掀一下:“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他非常清醒,也十分理智。
“不会你个大头鬼!”
一生暴喝从天而降,谁也没想到君罗生竟然一直藏在房梁上。
君罗生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千佛戮,恶狠狠地瞪着,什么也不说扯着人救走,只留下一脸黑线的帝王。
被千佛戮甩掉以后,君罗生就觉察不妙,凭着感觉猜到千佛戮会来找师兄。他就一直从御书房躲到师兄的寝宫,都快睡着了,终于才等到了这个混蛋!
君罗生拉着千佛戮一个劲儿地闷头走,不发一言,怒火攻心,使他看起来毫无优雅可言,看起来更像是一头暴躁地雄狮。
皇城里有属于君罗生的寝宫,是皇帝特批为自己的师弟准备的,从很久以前就有了。
回到寝宫,君罗生将千佛戮推进去以后,便重重摔上门。把千佛戮压在门上,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说的是吻,实际上用啃来形容都是轻的了,那股凶狠劲儿,和撕咬没什么两样。
“戮……唔……干我……快……”
千佛戮目光沉了沉,声音响起:“罗生,你……”
“别他娘的说废话!我要你干我!艹我!满足我!”
君罗生嘶哑地吼着,发了疯一样拼命地扯着千佛戮的衣服,然后不停地吻千佛戮的嘴唇、脖子……
千佛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