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好过日子,陈瑶是个不错的女人。”
谢咏臻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烟头烤的手指微疼,那层指间的厚茧缺了磨砺,竟然一点点的软化了下去,就像他渐行渐远终将埋在岁月沉淀泥层里的八年军旅生涯。
“徐岩,你也不小了,碰到合适的就从了吧。”
徐岩淡淡的笑,手中把玩的香烟终于燃起了青气:“不是谁都有你那么好的命的,谢咏臻。”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破茧而出一样,徐岩掩饰的狠吸了一口,呼出的烟雾缭绕了他的表情:“再说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继续死等下去不是?”
“别想了。”谢咏臻斜斜扯起一侧嘴角:“婚姻不管是围城还是大泥沼,老子既然决定舍生取义的跳下去,就没打算活着爬出来。徐岩,你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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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的时候,门铃准时响起。陈瑶飞快的解下围裙,几步奔过去开门。
门外只有谢咏臻一个:“咦,你不是说叫徐岩一块来的吗?我做了好多菜。”
谢咏臻看过去情绪不高:“我没叫他。”
陈瑶不明所以,哦了一声侧身让他进来,弯下腰给他拎了一双簇新的男式拖鞋递到脚边。
这是一套老式的单室间,顶层六楼,也就三四十个平方的样子,看过去比徐岩那里还小。进了门是个很小的卫生间,然后挨着的是个全暗的厨房,再进去就是一个大厅,兼具了客厅餐厅卧室的全部功能。
谢咏臻还是第一次来,借着室外的天光四周打量起来。整间屋子虽然年代久了显得陈旧,可是看得出它有个爱干净的好主人,米色的简约式书桌椅子是宜家搬回来的,台面上除了一台黑色的电脑,旁边整整齐齐摞着等高的书籍。
靠厨房这侧的墙边摆了一张单人床,棕色和蓝色拼在一起的格子床单齐整平顺,枕头上叠着一床淡蓝色的毛巾被。
“坐啊。”陈瑶端了一盘西芹百合出来摆在小方桌上:“马上就好了。”
桌子上已经摆了六道菜,红烧牛腩,黄豆炖猪脚,糖醋小排,麻辣水煮鱼,还有两道蔬菜。确实很丰盛。
谢咏臻眼角瞄到电脑桌底下有一个白色的超市大拎袋,看形状他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果不其然,两瓶长城橡木干红和两提易拉罐啤酒。
“这是昨天买的。本来我还想着你们两个过来不够的话,再让楼下小超市送一箱冰啤酒上来。”陈瑶放下手中的奥尔良烤鸡翅:“好了,大功告成。”
相较陈瑶的欣喜雀跃,谢咏臻的沉默有点让人不安。
陈瑶很快察觉到这点,有心想问又怕问出自己害怕的答案:“要不要吃鸡翅?我自己腌的,不比肯德基必胜客的差——”
“陈瑶,为什么是我?”谢咏臻下定决心的抬起头,不闪不避的看着她,目光坦然清澈:“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笑容从陈瑶脸上一点点褪去。
“你明白。”谢咏臻却不打算跟着她一块装糊涂:“徐岩家是本地人,父母都是公务员,光住房就有四套,条件比我好上太多……”
“徐岩就算身价几十个亿,跟我有关系吗?”陈瑶声音陡然收紧。
“当然有。”谢咏臻呼口气:“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不选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落地扇不知疲倦的呼呼吹着,很快就把桌上饭菜的热气吹散,由滚烫变成温凉。
“谢咏臻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才觉得舒坦?徐岩是你兄弟,你想把我让给他成全你的愧疚还是干脆甩掉包袱?”陈瑶看过去很失望:“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的眼里,那句老话的正确性无与伦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断了无法再生,衣服却能一换再换?”
谢咏臻有点烦躁,觉得自己不敢去迎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谁说的?手足重要,衣服也很重要,”他脑瓜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袁杨有次吃饭说过的一句话,当下不明其意却也顺嘴引用了过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陈瑶简直要被他的胡乱征引给气乐了:“谢咏臻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应该用在什么地方吗?”
谢咏臻尴尬的抓抓头发,绞尽脑汁回忆:“袁杨说过的,大概意思好像是别说我没衣服,老子的衣服像袍子一样穿在里面,你看不见……宝贵着呢……”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陈瑶真想笑倒在地上打滚。刚刚那些气恼和愤怒被他的歪解搞得不翼而飞,眼泪都憋出来了。
袁杨如果听到谢咏臻这样解释这句话,会不会干脆一枪崩了他省的丢脸?
“这句话源自诗经。《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大意是谁说没有军装,我与君共着一件长袍。国家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武器,一起同仇敌忾。谢咏臻,这是用在战场上歌颂战友情的著名诗篇,你拿来告诉我衣服的重要性?袁杨这么给你解释的?”
谢咏臻一张黑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老子早告诉过你我高中没毕业,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诗经什么东西它认得我我认不得它,睡觉当枕头都嫌硌的慌……”
强词夺理说的就是他这号人物吧。陈瑶突然不气了。谁让自己死心塌地就爱上这么个痞子呢,没文化就没文化吧,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