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南晏一嘴下去,牙尖滑过j-ir_ou_,直接咬破了舌头,痛得闭了嘴。
一时间,饭桌上没了他俩的声音,又安静下来,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沉闷氛围,甚至盖过了红烧j-i的香味。
啪。
竹木制的筷子被用力拍响,搁在了满是陈污油渍的方桌上。
陈大爷两手抱胸,贱兮兮地讽笑道:“小东西还活泼乱跳着呢,你们一个个摆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
“你别说话。”李城安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眼。
陈大爷却一反常态地没怂,碗一放,屁股一翘,直接撂板凳走人:“我今儿个就说了!你要怎么嘚!哼,看着你们就倒胃口!老子不吃了!”说完走人。
南晏默默瞧了眼他碗边堆了一巴掌高的j-i骨头,咽了下唾沫,这还叫没胃口?
......
沉闷的午饭过后,天气也跟着沉了,乌压压一大片稠云从山边压下,还藏着一道道雷光。
“收拾下,准备出发。”伯青元把收好的钱放到桌上。
南晏看着天色,不怎么想动:“快下雨了,还要走?”
“要啊,当然要,”方曼曼拍拍他的肩,解释说,“我们走的全是野路,路上没有旅馆,如果不在天黑前到达目的地,就只有搭帐篷了。”
“住帐篷还不好?”南晏长这么大就没住过帐篷,既好奇又期待的,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当然不好了!”方曼曼一盆冷水浇下去,“地上潮,还硬,晚上蚊子也多,哪次你试试就知道了。”
“诶,别唠了,要晚点了,”李城安走到门口,回头喊了声,“麻花儿!来!叔要走了!”
“啊!”麻花儿叫了一声,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急急忙忙跑出来,直接扑进了伯青元怀里!
李城安推了推眼镜,说话有些发酸:“哎,老了,没魅力了,连小姑娘都迷不住。搁以前,只要我一笑,别说姑娘了,男的也得沦陷。”
南晏推着山地车的手紧了一下,又放松,满脸无语:“那你倒是笑一个啊。”
“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吗?”李城安这话说得无比正经,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南晏竟然没法反驳。
“还有......”麻花儿跟大家逐个告别,最后站到了南晏面前,“你也要抱抱吗?”
“要...吗?”南晏没怎么跟小孩接触过,有些无措地反问了一句,把麻花儿逗笑了。
“抱吧,她挺喜欢你,”伯青元拿出手机,把老板也叫来,“之前都忘了照相,这次......”
“等等!麻花儿!”南晏一把抱起小孩,脸色刷白,“怎么流血了?!”
“麻花儿!”
“去医院!”
“别急,别急!先搞清楚状况啊!”
“没事,我没事。”麻花儿随手擦了擦眼角的血,抬手时,露出了胳膊后的一大片的紫癜。
“......”南晏抱着小孩,就像抱着一张轻飘飘的白纸,原本剧痛的右手也没了感觉,不停扣紧小孩的肩膀。
“你别哭呀!”麻花儿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了擦南晏发红的眼,“我又不疼。”
“......我没哭。”南晏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自家老爷子死前的模样,跟麻花儿一样的。
“好了,”老板有些疲惫地解下围裙,搭在手上,“你们这样,麻花儿也不会高兴,照相吧。”
“好。”伯青元最先出声,他把手机放到自己的车上,设了个定时拍摄。
“麻花儿,你站中间。”南晏牵着小孩,小孩又伸手去拉伯青元,眼里还望着妈妈。
啪嚓一声。
青紫色的闪电划过。
豆大的雨滴砸进土地,由疏到密,最后把小砖楼罩进了雨幕中,由朦胧的竹林包裹。
“明年,明年我一定还在这里等!”麻花儿打着小伞,追着南晏他们的山地车往前跑了几步,“小哥哥!叔!你们记得来看麻花儿!”
“好!别跑了!快回去!”李城安往后挥了挥手。
麻花儿又往前迈了两步才停下,笑得一脸开心:“我还会活很多个明年的!别担心!注意安全!”
“知道!叔知道!你快回去!”李城安的声音有些紧绷,最后一字都破音了。
南晏自始至终都没敢回头,成片的雨水从雨衣帽檐流下,顺着脸侧淌进领口,恤黏在身上,就像无法摆脱的噩梦。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是这么脆弱,谁也说不准,哪次见面就是最后。
唯一能做,就是在告别的时候,再用力一点,认真一点。
“还习惯吗?”伯青元缓下速度,骑到南晏左侧,“雨天骑行。”
南晏点头,一张嘴就吃到了几滴雨:“白血病?什么型?”
伯青元看着他的脸,顿了片刻才转开:“m5。”
“你们每年都来?”南晏问。
“从前年走了这条新路开始,都来,能见一面是一面。麻花儿很乖,生病以来就没闹过,天天都在笑。”伯青元说。
“当然要笑着,不想让人担心,可不得天天笑着......”南晏说到一半就消音了,把头尽量埋低,往前死命地骑。
当初老爷子快走的时候,也是一见他就笑,跟座弥勒佛似的。
所以当对方忽然没了的那天,南晏连哭都忘了该是什么表情,就坐在病床前呆了两天两夜,心里还总以为老爷子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可左等右等,只等到了前来换床的护士。
这个世界上,貌似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