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霆呢?相貌可谓平平,无论是眉毛、鼻子、还是嘴巴都十分普通,较一个皇帝而言或许尚可,但作为闺中情人却是逊色。唯一出彩的许是那双眼睛,常久久地注视着她,让她偶尔也免不了面红心跳,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
只可惜,帝王的眼睛冷漠凌厉起来同样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她早已不是荒唐的年纪,又发生过那样的事,怎会再一心专于相貌。
她为官多年,楚霆为南国付出了多少,她很是清楚。他喜欢了她多久,她就是面上再装傻,心里也很是清楚。这样的他,连带着相貌也顺眼了不少。
她想,她对他应当也是有喜欢的吧,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对一个长情的皇帝一点心也不动。
可是然后呢?进宫成为他的妃子吗?成为像陈寐那样的女人?若是那般,她当初报考科举,努力凭着才干让人信服她这左相之位,又有何意义?
他可以挥霍皇帝的任性,她却需要保持左相的警惕。顾家百年来屹立不倒的神话她无意保持,月有阴晴圆缺,她很是明白。但至少要让云游在外的父母可以安全地活着,让远嫁凤新的小霜可以有最后的依靠。
“陛下自是极好的。南国能有陛下,是百姓的福气。”想了想,她这般应道。
楚霆怒极反笑,他怎么还奢望她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早就知道她是块石头!
他忍住怒气,尽量平静:“顾染,我这是在给你一个机会。”
她难得不解:“机会?”
他的怒气不知为何一下消散,只专注地看着她。顾染强自受了一刻,终究还是熬不过,耳朵红了红,继而感觉全身都很红。
楚霆见着她这副模样,一下就笑了:“看来对朕也不是全无反应。”
顾染被他这一怒一笑弄得很是尴尬,立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霆将笑收了些,可眼中的得意却如何也收不回去。顾染见他迟迟不再说话,以为此刻逃跑是为上策。
“陛下若无他事,臣就先告退了。”说着就想走。
楚霆淡淡吐出两个字:“站住。”
顾染只得停下,回身行礼:“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朕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敢走,还真是长本事了。”
顾染静默不语。
就知道她是不会自己过来的,楚霆颇为无奈,慢慢向她走去,方才的戏谑得意一瞬间统统不在。
此刻的他很是认真,不同于批阅奏折,也不同于聆听国事,此刻的认真,只是给她一个人的。
顾染察觉到气氛的转变,头不自觉埋得更深。
“朕方才说了,这是给你的一次机会,给你一次见他的机会。”只有再见到他,你才能彻底地忘记他,才能接受另一段生活,才能接受,我。
顾染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很想出声辩驳。她纵见了那人一面又如何?年少的绮思幻想早被那人亲手击碎,她也早就对那人死心。
可却又隐隐知道楚霆是对的。
罢了罢了。总归是要去一趟凤新国的。不为那个人,而是为了小霜。她至少得去看看,传说中的凤新国摄政王是否够格能当她顾家的女婿。
抬头看着楚霆,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臣接受陛下的这次机会。”
暂时先答应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凭着顾家现在的实力,楚霆也强迫不了她。
楚霆也满意地点点头,虽知之后不会平顺,但今次她答应了便是好的。
唉,他也走一步算一步吧。
☆、金风玉露一相逢(9)
九华山的风光很是不错,确能衬托出道观的宁静幽澹。顾霜本就是喜静之人,况又有美景在前,于她实是一种享受。她原本担心萧彻会以为枯燥,但见他近日并无异色,便放下心来。
两人的关系,也因着环境,不自觉靠近了一些。
这几日萧彻果真是在陪着她,无论去哪里都跟着。她初时还有些不适应,毕竟在府中时,她需在屋内等到亥时才见他回来。可后来小衣告知了她些夫妻的相处之道,她也渐渐以为和萧彻在一起有些乐趣。
虽说两人能聊的话题实在不多,可无意间聊着聊着便发现二人对蹴鞠都很是喜爱。
她仍记得萧彻毫不掩饰地惊诧:“夫人竟也喜欢蹴鞠?”那眼神围绕着她的身体上下打量,怀疑之色不言自明。
她还是改不了脸红,但已能对着他不停顿地说话了:“妾小时很顽皮的,常和男孩子们蹴鞠,次次都能赢。”
萧彻挑眉:“次次?怎么大了就不踢了?”
她羞涩地笑了笑:“年岁大了,男女有别,就不好再玩在一处了。”
萧彻就喜欢看她笑,一双桃花眼弯弯地看着他,眸中的水光直要溅到他的心里去。这几日他绝不提可能引起尴尬的话题,言语间也很是守礼,总算让她亲近了一些。
虽然现在还只能看不能吃,但她已是他的夫人,他又耐心甚好,早迟于他还算不得什么。
尽管晚上抱着她已难免成为一种煎熬——想了想,动作还是得再快些。
这日顾霜想着两天后便要回到王府,而娘亲一向喜爱花卉,便考虑将莲池画下来,差人将画与书信一道送往南国顾府,算是全了自己的思念。
当下便让小衣寻来笔墨,萧彻见了,自是兴致勃勃地陪着她。见她画得认真,神情很是赏心悦目,不由出神一动不动地瞧着她,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远处的人见了,正